迎面而來的是大師兄陵越,一貫嚴肅的臉上破天荒的帶上一絲笑意,看著柔和不少。不遠處還傳來腳步聲,夾雜著芙蕖師妹的聲音。
但是,屠蘇忽然覺得,自己離他們好遠。
似乎不在一個世界,冷然旁觀,悲喜不知,只是一個看客。
直到一聲威嚴而帶些激動的聲音傳來:“屠蘇。”
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藍白服飾,屠蘇大步走去,忽然便有種委屈從心裡浮現,但他卻只抿抿唇,嚴肅了表情,恭敬跪下,道:“師尊,不肖弟子回來了。”
心裡聽到一聲劃破輕紗的微響,那種疏離感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圍的人似乎都驀然生動鮮活起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紫胤真人撫著鬢邊一縷長髮,點頭道:“起來,隨為師去見掌門。”
屠蘇起身,平復心情,道聲“是”,又向陵越、芙蕖道:“師兄,師妹。”
不遠處站著其他弟子,雖然各個努力露出友好的表情,但是眼中的羨慕與不平倒是絲毫不少。
屠蘇自是不去理會,跟著紫胤真人一起,前往天墉正殿。
一清堂。
聽完屠蘇講述這三天發生的事情,一眾長老面面相覷,都有些無言。
那歐陽少恭為一己私慾,絲毫不顧沿海生靈塗炭,如今,他怎麼對自己死敵如此上心,莫非有什麼內情?
戒律長老性子最是火爆,皺眉先道:“百里屠蘇,你和歐陽少恭之間可謂此仇不共戴天,他為何救你?勿要說什麼知己情誼,單憑你體內一半魂魄,便足夠他對此不擇手段!哼,怕是別有用心,你莫要上當才是!”
他原先一直對這滿身煞氣的弟子心有不滿,但先時肇臨之死已經天下大白,自己無辜冤枉他,也是心有歉意,後來天墉解封,屠蘇不顧己身,更是讓戒律長老心中歎服。如今,他自然不想在看著屠蘇被人矇騙。
對於歐陽少恭,他是沒有一絲好感。
屠蘇搖搖頭,沒有說話。
“屠蘇,你去讓凝丹長老看看。”
紫胤真人倒是更關心屠蘇身體,聽他所說,本已重傷垂死,如今反常活下,必有隱患。
凝丹長老皺眉細細把脈,沉聲道:“沒錯,是雙生共命鳥內丹。毒性詭異,我也未有辦法可解。百里屠蘇,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與視、聽、觸、嗅、味、知六覺,你可有缺失?”
“六覺正常,七情不知。”
屠蘇看著一向冷漠,要說七情,還真看不出缺了那一種。
陵越和芙蕖頓時有些擔憂,他二人一是內定的掌門,一是下任妙法長老,倒是未被趕出,俱留在殿中。
“屠蘇,你連日奔波,想是累了,先回劍塔休息吧。”
“弟子也告退。”芙蕖放心不下,跟著屠蘇一起離開。
一清堂中寂然無聲,一直未曾說話的涵素真人道:“凝丹長老,可有其他不妥?”
“此毒確認是雙生共命鳥內丹不錯,但還夾雜著其他成分。不過,似乎並無害處,只是諸位也都知曉此內丹的一些屬性,百里屠蘇所借乃是歐陽少恭之性命,自身早該死去。如此恰如行屍走肉,雖行如常人,但容顏不改,恍若石塑。”
“且所借性命終不知多久,怕是隨時有去世之危。更何況如今沒了封印,他體內煞氣隱隱,蓄勢待發,若有不測,恐變生掣肘。”
紫胤真人聽到這裡,皺了皺眉。
“長老,可有他法救治?”陵越拱手施了一禮,問道。
“百里屠蘇命數早定,死生有常,凡俗之法如何改之?若不行詭道,怕是隻有神魔之力方可。至於煞氣,所知不多,需得在觀察一二。”
忍了半天,戒律長老道:“那歐陽少恭如何處置?”
“既然他現在不曾為惡,且隨他去。”涵素真人搖了搖頭,天墉又不是人間的衙門,不需事事關心。
“掌門,紫胤欲重收百里屠蘇入門下,望請允許。”紫胤真人轉向涵素,施禮道。
“這……”
“掌門,弟子欲以屠蘇師弟為執劍長老人選,還請掌門允許。”
“……好吧,既如此,便依你二人之意。只是煞氣之事,還需謹慎。”
劍塔。
“你心意已決?”
“是,弟子準備封印焚寂與玉橫,就此隨師尊居於劍塔,再不入世。”
“不需如此,你並無隱居之意,何必強求?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