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雪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汗出了一身,連衣服都溼透了。
可身體竟是冷的,冷得如同沒有穿衣服浸泡在在臘月寒冬中的冰水裡。
不知過了多久,戚綿恨只知道以自己的內力,是絕對絕對再也撐不下下一刻了。
他低聲喚道:“傅紅雪,你……你……好點沒?”
不行,不行。傅紅雪笑了笑,他平時並不怎麼笑,沒想到到了死亡降臨的時候,倒是想好好笑笑了。
戚綿恨驚道:“傅紅雪,你在幹什麼?!”
我沒幹什麼,傅紅雪靜靜地想,不過是調亂內力而已。
他突然想,自己以後都看不見那能夠將冰雪融化掉的笑容了。
好惋惜,不過,如果自己的存在只能讓那笑容消失掉的話,
還是不要存在了吧……
“紅雪!”葉開撲上來,叫道:“怎麼?戚綿恨,這怎麼回事?”
此時,白晴驚叫道:“別放棄啊,還沒到最後一刻呢!”
葉開什麼都明白了,他只覺得牙齒不停地打顫,恐懼遏制地他喘不過氣,心裡滿滿裝著的情感,簡直要炸開。
“等等,求求你……”
傅紅雪什麼也聽不到。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耳邊突然傳來白晴和獵伊的尖叫聲和戚綿恨難得失態的低聲叫喊。
像是有感應,傅紅雪睜開眼睛看去,入眼處只見一片鮮紅。
葉開用小李飛刀深深地劃破了他自己的手腕血脈,鮮血大片地噴湧出來,佈滿了青衫,青紅之間映襯分明,視覺效果格外強烈。
傅紅雪大驚失色,卻比不過葉開不顧一切的表情更加瘋狂。
“你死,你死。”葉開咬牙切齒地道:“你若死,我先亡,我們誰也別活,要死一起死,大家死在一起!”
“瘋子,兩個瘋子,瘋子……”獵伊跺跺腳,臉色慘白,口中只能叫著這兩個字,連一句其它的話都想不起來。
鮮血刺痛了傅紅雪,他全身都在發抖,剛剛的冰冷和疼痛都沒能讓他動一絲一毫,但是葉開的傷口卻好似把他整個身心都穿透了。
這時,戚綿恨生生吐出一口血,內力為之一震,竟然又提上來了。
傅紅雪體內的內力降了下去。
‘清水’也終於發揮出了作用。
儘管不情願,傅紅雪還是昏睡了過去。
白晴此時雖鬆了一口氣,但仍覺得驚魂未定,後怕不已。
葉開的臉失去了血色,白晴真的很懷疑他到底是怎麼還能站著的,可他就是站著,不動,任由鮮血流淌,目光只是緊緊地牽在傅紅雪臉上。
白晴輕輕地走上去,拖拖他的衣角,道:“快讓我治一下你的傷口,不然一會兒出事的就是你了。”
一陣陣失血過多導致的眩暈襲擊著葉開的頭腦,手腕無力到連手指都捏不起來。
但葉開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語氣嘶啞道:“那他呢?”
白晴柔聲道:“你放心,傅紅雪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葉開嘶聲道:“我等他醒再治療。”
“……”白晴懷疑葉開已經失血過多導致大腦供血量不足而出現胡言亂語。
他的血液再這樣子流下去,恐怕還沒等到傅紅雪醒來。就先進棺材了。
白晴不得已用一根金針刺在了葉開的昏睡穴上。
獵伊及時扶住了倒下的葉開。
戚綿恨的手滑下來,他的內力運用過多,也到在一邊昏睡了過去。
留下兩個女人相對,看著這一片狼藉混亂,面目都流露著苦樂不得之意。
凍解冰釋
葉開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只知道自己一睜眼,獵伊在喂他一碗參湯。
溫熱的湯水灌下去,身體一抖,有了幾許溫暖。
“紅雪呢?”葉開張口就是這麼句話。
他屏息等著答案。
獵伊笑道:“比你醒得早。”
葉開掙扎著站起身,道:“我要去看他。”
獵伊知道制不住,只得放下碗,扶住葉開,便道:“你只是有些失血過多,並沒有什麼大礙,白晴姑娘救的很及時……”
笑了笑,葉開道:“代我謝謝她。”
說完,便撥開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走進傅紅雪的房間。
傅紅雪還不能站起來,見葉開進來了,面色一沉,一把飛刀就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