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4)

如果是那時候有這麼個溫暖的懷抱,也許他會感謝上天,也許他會像葉開一樣瞭解怎麼樣對待愛,怎麼樣愛惜自己。

可沒有,所以他愛惜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自虐,所以這些遲來的溫暖讓他感到極度痛苦。

她也從來不問他什麼,只是有一天他醒來,他感到小姑娘用嘴唇碰著他的唇,僅僅是貼著而已,直到他冰冷的嘴唇有了暖意,小姑娘又用臉貼著他的臉。

小姑娘的眼淚落在他的臉上,刺進了他的心裡。

她哭著說:“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折騰你自己,為什麼不愛惜自己?……”

痛苦?他的感覺又豈是痛苦兩個字所能形容?

愛惜?他還有什麼值得自己愛惜的?是這具殘破的皮囊,還是這個佈滿陰影的靈魂?

他是個不該出生的人,天生就是個不該出生的人,可是他不但出生了,還犯了罪。

最後他居然愛上了一個男人,自己最不該汙染的人。

他只能折磨自己,拼命折磨自己,他幾乎已經不再去想葉開。

可是小姑娘又說了:“我知道你每天昏迷時都會喊一個叫‘葉開’的名字,就是他讓你痛苦嗎?……”

像是一個驚雷炸在他的心中,原來他只不過是以為自己忘了,原來他什麼都沒忘。

傅紅雪的心在絞痛,既然他根本忘不了,又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別人?

他只知道自己要站起來,為了這個像“母親”一樣的小姑娘,他也要站起來。

喬家大小姐

第二天清早,傅紅雪的胃口很好。

一個人的胃口一好,就說明他的心情不錯。

他喝了三個月的酒,把酒窖裡的好酒差酒都喝光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

可他今天想吃飯了。

因為他想站起來,既然要站起來,就要有力量。

現在他已經吃掉了兩個饅頭,兩盤炒得很好的菜和一鍋熬得很爛很香的小米粥。

這些當然都是小姑娘親手做的,她從來不讓她的僕人為傅紅雪做什麼。

小姑娘看著他,偷偷地笑。

傅紅雪忍不住問:“你笑什麼?”

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問的,但是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錯,而且他的改變也多少託了這個小姑娘的福。

人一高興起來,就有點想管管別人的閒事。

小姑娘笑道:“沒想到我的手藝還能入口,我還以為自己做多了呢。”

傅紅雪突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他三個月以來第一次和小姑娘的正常對話,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這讓他更覺得自己該死。

小姑娘笑得更歡愉了,這樣普通的問話,從傅紅雪的口中問出來,就代表著很多意義。

說明他已經不打算再沉落下去,說明他至少希望可以瞭解她,說明他至少認可了她。

小姑娘笑著道:“我姓夜,叫夜雨。”

傅紅雪突然道:“小樓一夜聽風雨?”

這句詩不知道是他從哪裡看來的了,似乎記事時就已經在腦海中,偶爾夜間下雨,當他被雨聲驚醒時,這句詩就會自然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是一句很美的詩,饒是傅紅雪這樣不喜歡傷感自憐的人,想起來時都有些許惆悵。

夜雨輕輕咬著唇,點點頭。

傅紅雪道:“我想為你做點事。”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他一向很孤獨,從來不要求別人為他做什麼,也從來不妄想能為別人做什麼。

可他第一次想為這個小姑娘做點什麼,這不僅僅是因為夜雨已為他做了太多。也是因為他們同樣孤獨。

夜雨沉默了片刻,輕輕搖頭:“你已經為我做了,你讓我照顧你,就已經還了我的情。”

能夠為別人做點什麼,這本身其實就是一種幸福,這說明你還是被需要的,你還沒有被遺棄,還不是寂寞的。

這也是夜雨第一次為一個人做那麼多事,她覺得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比什麼都珍貴。

夜雨道:“我並不希望你為我做什麼,否則我會感到之前對你的好是因為我另有所圖,我會感到很難過很難過。”

傅紅雪沉默了一會兒,道:“那麼,我就要走了。”

夜雨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失聲道:“你,你要走?你要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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