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簡單的早課練劍,但三人的動作千變萬化,讓看的人眼睛都移不開。烏黎瞪大了眼,看著那三個道長整齊劃一的收了劍,身上微微泛著一絲寒意,雙手一翻似乎在接什麼。隨後又相視一笑,傅長隨笑的尤為燦爛。
裴元迷上了蠱蟲,成天和烏黎研究怎麼讓蠶絲蠱王生一隻幼蟲出來。不過他也不知是被點了什麼穴道,總是會莫名的呆住,比如……
“啊啊啊啊……前輩!放下!”烏黎才出屋子就看見驚悚的一幕。
“嗯?”裴元正在給小輩和病號們做飯,手上拿著烏黎的蠶絲蠱王差點當調料往裡丟,幸而被叫住了,不然這鍋東西真是史上最毒的補品。
洛風練完劍有些累,連連嘆息自個兒老了,輕輕捶了胸口晃悠到石凳上坐下。
太虛殷勤的給他倒茶,滿臉擔心,“大師兄,沒事吧?”
“死不了。”洛風失笑,“對了,你找個日子回純陽宮吧,和掌門說一聲我在養病就行,別大肆宣揚。”
“我明白的大師兄。”
洛風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屋簷下眉眼溫和正在做飯的裴元,見他輕笑著把蠱蟲還給烏黎,拿起正常的調料撒進鍋裡,挽著長袖子的模樣和不食人間煙火的萬花弟子有那麼一點差距。做飯的灶臺邊還有個熬藥的小爐子,他揭開蓋子往裡邊丟了幾味藥,隨後怕燙的扔下蓋子捏住自己的耳垂,還呼呼的吹氣。
裴懸正好收拾藥草回來,單手撐著下巴看裴元,拿了旁邊一個從中間撕開的竹竿給他,示範的夾住藥罐的蓋子蓋回去,幽幽的撇他一眼,道:“你皮糙肉厚麼?”
裴元垂下眼笑,伸手,“懸,收了多少?都給我吧。”
裴懸認命的從腰間拿出個白玉瓶子遞給他,“這露水好麻煩啊,我想吃燒麥。”話裡前後兩句絲毫沒有任何關聯,說完扭頭把藥草放在院子裡的架子上,一叢叢的攤開,動作輕柔。
裴元笑著從鍋子裡舀出幾碗面,“沒有燒麥只有面。”
“嘖……”裴懸嘴上各種嫌棄但還是走過去捧著碗吃的香。
其他眾人也乖乖的捧碗夾麵條吃,總覺得裴元這張人畜無害的臉,再加上微微垂眼的模樣,很是下飯……洛風捧著碗準備吃就被裴元擋住了,不解的仰頭看他。裴元無奈的用筷子攪了攪麵條,“燙,涼點再吃。”
話才說完,烏黎就嘶嘶的喊了起來。
“嗚哇……燙燙燙燙……”烏黎聞著麵條覺得很香,吹了兩下就往嘴裡塞,結果被燙了個結結實實,張著嘴使勁吸氣,眼睛鼻子都紅了。
唐呈趕緊倒了涼水給他,還湊上去給他吹,“你笨啊,快喝水。”
“啊好燙!疼死了!”
唐呈捏著他手看他被燙的可憐兮兮的舌尖,往他嘴裡放了個橢圓形的小東西。烏黎含住,只覺得入口冰涼很舒服,支支吾吾的問這是什麼。唐呈哪會解釋給他聽,只說了降溫用的。一旁的裴懸挑著眉頭看他,心想著唐呈真行啊,寒泉裡出來的冰玉你用來降溫?這玩意兒能做藥引子的好麼?暴殄天物!
不過,似乎這兩感情變好了啊?成天形影不離的。
洛風眨了眨眼,感概道:“感情真好啊。”
烏黎聽了立刻就想要離唐呈三尺遠,可唐呈動作更快,手一伸扯住人拉回來,臉上沒什麼表情,嗓音冷冽,“坐好,不疼了?”
“唔……嗯。”見烏黎點頭,唐呈捏著他的腮幫子讓他吐出冰玉,隨意的擦了擦又放回懷裡。而後低下頭吃乾淨碗裡的面,抬頭對裴元說,“前輩,很好吃,多謝招待。”說完站起身收拾了碗筷放到廚房,衝了水後拿起小鋤頭下藥田去了。
烏黎安靜又小心翼翼的伸著還有些疼的舌尖吃完麵,禮貌的說了句話後捧著碗洗乾淨也走了。兩人離開後,洛風一臉迷糊與無辜的看著眾人,“我說錯什麼了?”
“呆。”裴元眯著眼說。
“嗯。”裴懸和傅道長也贊同的點頭,只有太虛在一旁驚訝的環視眾人,他方正剛毅的臉上寫滿了不解和訝異。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那什麼……斷袖?
洛風聞言挑起眉頭,扭過頭有些孩子氣的對裴元說,“我要吃燒麥。”
裴元笑了笑,“明早做。”
裴懸不滿的瞪他一眼,“師兄,我呢?”
“你都沒撒嬌。”裴元喝了最後一口麵湯,有些懷念的說,“啊,懸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小時候還成天拽著我的衣袖讓我給做豆包呢,夜裡不抱還不敢睡,還會吹曲子給我聽。唉……孩子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