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任務,當然很難,我,他,還有A3,都被出動了,老實說,已經很少有什麼任務需要動用我們這麼多的人了——已然是A組的五分之三成員。
一直到結束前,一切都顯得很順利,互相打了手勢,已經預備發出任務成功的訊號,撤離。
在最沒有想到的地方,觸動的警報裝置。
作為一個職業級的特工,他的情緒規避其實一直做得比我這種骨子裡有些被親情牽絆的傢伙來的要好,只是最後明明可以撤離的人,卻以人類的極限,把我推避開。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月之後,重傷,可能以後也真的就是退役了。
A1在醫院裡替我交割完了手續。我很平靜的接受以後終於可以安穩下來的生活。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詢問過。
在上車前,A1還是最後喊住了我,眼神很慎重的打量了我,還是猶豫的遞了一件東西到我手心,我握緊,點點頭跟他告別。
新安置的房子設施和環境都是一流,很適合,養老的地方。
我吃過飯,躺到床上的時候,才意識到,左手心一直緊握著。後知後覺的感到刺痛,然後一點點的順著神經,蔓延,到左心房。
即使沒有看,我也能感覺出是什麼。
最後印象裡的爆炸,大概很難留下什麼吧。
出任務的時候,我們是不允許帶配飾的。
而我珍而重之的盒子裡,有著另一個,相同材質的鏈子,拴著的同款的指環。
我重重的閉上眼,卻還是有一滴液體,順著眼角溢位。
時間過的比想象中更平靜,更讓人失去感覺。
收到緊急徵調令的時候,感覺很意外。在幾乎沒有變化的那個基地,見到了許多陌生的面孔,一代新人換舊人。
好在,還有一個熟悉的。
A1退役後,選擇留在基地做了教官。
再見面,有些人事蒼茫變遷的感覺,就連A1那樣情緒冷靜的機器,也有幾分動容的神色。
接連的幾個任務性質有些相似,而擅長電子器械解碼的幾個人手,不是另有任務,就是受傷,所以我才被臨時徵調。其實,作為已經退役的人員,我有拒絕的權利,不過,我選擇了接受。
平靜的生活,沒有波折,也沒有溫度,像一潭死水。
最後需要做掩護撤離的時候,我選擇了留下來,雖然這次任務年輕的負責人,認為他才是應該斷後的那個,我用前輩的威壓強制要求。
最後的火光裡,我習慣性的伸手摸向胸口。同一根鏈子上拴著的兩個指環,是一種親密的依偎的姿態。
那是我,再也到不了的距離。
第一卷 糾纏的過往
1 成長
我其實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再次清醒的時候。
1971年的英國。
這是輪迴,還是前世?
不過隨便怎樣吧。
反正故國遠在千里之外,而我牽掛的那些人,那些事,更遠在這個時空之外。
作為一個嬰兒的生活很簡單,只有吃喝睡。
但是作為一個有著成熟的記憶的嬰兒卻很累。
有自己的意願,卻缺乏表達意願的條件。
我在逆來順受的接受了成人們的各種賦予之後,終於可以自由表達想法的時候,卻早已經沒有了表達的情緒。
Sally,我現在的母親,一度擔心我患了自閉症。但是,在發現我的智力行為都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接受了我只是一個性格安靜的孩子——也許有點太安靜了。
我的安靜也讓我避免了暴露自己成人的那一面。這很好,我並不是不接受我現在的家人,相反,正是因為接受,所以我並沒有想要讓他們發現任何可能產生芥蒂的不對。
時間是太強效的緩和劑,在接受了新的生活給予我的各種日常生活的印象的時候,一些只屬於那個我的情緒和記憶,已經漸漸的被我模糊,或者是收藏。
我是真的在重新開始過一次人生,而不是那一次的延續。這裡已經沒有我所熟悉的任何的人或者事物,重新經歷一個孩童的生活顯然也不能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就因為時間的遞增,而有了四十多的閱歷和心境,反而是更加的適應回到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簡單上。
我不太清楚這個家的經濟狀況,但是我們住的房子大的像一座城堡,陳設裝飾都很華麗,我和比我大三歲的哥哥都有各自貼身的僕人若干,專屬吃飯的小碗小勺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