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江明陽出發了兩人也沒見上一面。林兆得知他出發了很迷信的唸了句神佛保佑就繼續去忙他的事了。他和楊生倆人東跑西跑出了庫房進戰場的,一天只睡一兩個時辰。刀槍棍棒傷藥衣裳,這時候平時存了再多也不會夠用的。這個時候只能相信眼見為實不親眼看到情況無論如何也不能按他們報上的數把東西發下去。
往常哪有這樣,林兆合上手中的賬本嘆了口氣,幸好龍城將領夠多,不用他們上戰場,這才有時間一個一個的去咬數字。
夜以過半,不知道江明陽那塊怎麼樣了。
林兆頭暈的要命,實在是不敢看下去了。那些字在他腦海裡都變成一跟跟活過來的線條,東插一根西進一根的,根本分不清一二三了。他推門出去,秋季天高雲淡的,月色倒是比前些日子明亮了。
這樣的天氣,對於偷襲來說,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他這邊對月感慨,江明陽那頭確是差點把命都丟了。
江明陽撕了條裡衣把胳膊的傷口纏上,在這樣流血下去估計還沒等別人來殺他自己先暈過去了。
他今天一見劉德章就明白這他一定是個善妒陰鬱背後下黑手毫不猶豫的人,防著防著還是著了他的道。
最悲劇的是他們忙活了半天,只燒了一個糧倉就被發現了,之後就開始四下逃亡。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官大一級能壓死人。他讓自己斷後自己也不能說個“不”字啊。他們是來偷襲就帶了二十幾個人,但都是好手中的好手。劉德章還挺“大方”的,給他扔了五個人自己先走了。
現在就剩他一個了,在這西夏軍營裡滿眼都是白花花的帳篷和四處亂竄的西夏兵。江明陽覺得自己能理解林兆他們逃跑時的感覺了,可是現在自己真是不如他……當時好幾波人一塊製造慌亂現在就分了幾百人去追劉德章,幾百個人去滅火。往不好了說西夏軍根本就沒少多少人,平時該怎麼巡邏現在還怎麼巡邏。
江明陽藏到陰影裡四下望著,他希望能找到那日松。自從他在大同街上偶遇喬裝打扮的他後就明白他和這邊估計達成了什麼協議。自己和他也算是舊時,走投無路下去投奔他是唯一的方法了。
他來之前狠狠的研究了遍西夏軍營怎麼分佈的,林兆養傷的時候還和他細細講過。江明陽辨認好東南西北後看準時機一口氣插了過去。
江明陽看著眼前的羊角大旗感到一陣虛脫,他這一路上見人就躲好幾次差點被發現壯志未酬就這麼去了。本來為了行動方便他們穿了夜行衣內罩軟甲,現在這一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走到那日松面前。
他看著不遠處三三兩兩結伴巡邏的西夏兵一陣無力,現在自己流血流的都沒力氣了,一個還能殺了兩三個八成得驚動別人。
連個馬都沒有真是插翅難逃。
江明陽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強打起精神來。他就不信這些人沒有落單的時候!
江明陽盡力平緩呼吸,把存在感降到最低藏在那裡。
今天也是他運氣好,沒等多一會就有一個西夏兵迷迷糊糊的往陰暗的地方走去,那地方豎了好些個木樁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幸好天不亡我!江明陽內心歡呼起來。他拔出短刀悄悄的跟到那人身後,看他迷迷糊糊的解了褲子直接從背後給他抹了脖子。
江明陽左右看了沒人注意到這就趕緊把屍體往裡拖拖,把臉劃花了取些雜草給掩上,但願這樣能多拖些時間。江明陽換上他的衣服低個頭也裝作有點迷糊的樣子走了出去,看準倆隊巡邏人馬離得都挺遠就插了過去。
今天估計真是他運氣好,還沒走到帳篷門口就刮來一陣怪風把火把給吹滅了一根,附近巡邏的人大部分都湊到那旁邊去了。
江明陽趁機就竄了過去,知道那日松帳篷門口才被他的親兵攔下。
到了這裡簡直就是為山九仞,江明陽不敢放鬆從懷裡拿出一塊布來遞給親兵,那塊布是他幾年前覺得好玩拓下來的玄鐵令牌的圖案。能站在這的人都是心腹中的心腹,自然是認識這個的。看了他一眼確定沒什麼戰鬥力也就帶他進去了。
畢竟隔牆有耳,誰也不知道多耽擱一會會出什麼變化。
一進去親兵就抓住江明陽的胳膊擰到後面,讓他沒有任何行動的能力,這才繼續往前走去。
那日松見了江明陽先是驚訝一下,旋即擺擺手讓親兵把人放了。他見江明陽死狗一樣的癱倒在地毯上忍不住嘲笑他幾句:“這不是那個一表人才的江將軍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