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把前面這十幾二十年的字一次性都寫完了的熊孩們嘔心瀝血的結果。
範周大加讚賞之後也都爽快地收下了,別說,排出劇目來反而比那些正經的書生才子寫出來的本子還要受歡迎,連戲中許多經典的臺詞都成了街頭巷尾的流行話。
很有他們那裡趙老師和郭老師的風範。
新劇頻頻上演,茶樓和茶園子都賺的缽滿盆滿,打賞錢更是讓那些劇團和說書的小狐怪們恨不得更賣力一些。
賺得多,聊齋茶樓給的價錢也很大方。
一手交錢一手交本子之後,如果這個本子上演了大紅特紅的話,還每場都另給那作者一些分紅。
這些錢加起來便不是個小數目了,絕對夠那些家境並不是很好的書生學子們寬裕舒服的過上很長一段時間的日子。
不過這些清貧文生重視這些收入理所當然,讓人驚訝的是,更重視這些收入的竟然是那些家財萬貫平日裡鬥雞走狗飲宴無度的紈絝子弟們。
本來只是覺得如果自己寫個故事能上演應該挺有趣,真正拿到了自己親手賺到的錢,這些紈絝子的心裡居然比和人炫富獲勝還有滿足感,儘管那錢的數目可能往日裡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至少,這些銀子能讓他們在那些自認為有骨氣清高自傲的人面前挺直腰了,鄙視是他們是吧,他們也是能靠自己賺錢的!
無心插柳的,這票紈絝子竟然收了心,嚐到甜頭之後一發不可收拾,一心當起劇作家來了。
紈絝子弟的家人們本來都對這些恨鐵不成鋼的敗家貨熊孩子們不報希望了,如今看他們居然洗心革面,整天悶在書房幹起正事來了,儘管是寫話本子吧,那也是個能賺錢能的名聲的正經事兒不是,反正也沒指望他們考個什麼功名回來。
老人百年以後這群熊孩子能養活自己,他們就能閉眼去見祖宗了。
他們並沒預見到未來。
本來,戲園子戲班子什麼的自古有之,替這些地方寫戲本子為生的落魄文人也多不勝數,不過聊以餬口罷了,很少有能以此聞名的,並不算個多麼有前途的行當。
結果範周夫夫倆弄的這聊齋舞臺劇橫空出世,因為夠通俗,夠熱鬧,夠新鮮,故事也夠有爆點,最重要的是,夠有規模,所以紅遍全城,外地人來了若是不看上幾場那都會被認為是件憾事。
久而久之,仿效的類似劇目也就應運而生,大大小小的像模像樣的場子也次第開了起來。
範周順口叫出的編劇被傳了開來,寫戲本子的從此有了個正經的職業名號。
因為一個好本子排出來的故事若是夠紅,那影響力是很巨大的,所以這些編劇若是成功了,還會被尊稱一句先生。
時光流轉,這種表演模式開始普遍被接受模仿,先是推及全國,後來漸漸開始走出國門之後,當年的那些為了一個本子被買下而志得意滿的紈絝子們,不少都成為了千金難求一劇本的編劇大家,成了受人尊敬的先生。
順便說,雖然有些人的書法還是爛到了家,少數流傳到後世的劇本“真跡”還被人展覽到博物館,堪稱丟人丟了幾千年。
自從茶樓裡還是上演書生和紈絝子們編寫的舞臺劇之後,範周沒事兒就樂意過去溜達一下。
看劇是一方面,更樂的是看茶樓裡的那些各種劇評。
文人相輕自古有之。
平平都是寫劇,正兒八經的書生文士和那些紈絝子弟涇渭鮮明地分成了兩個流派。
凡“聊齋”劇團買下過本子的劇作者進來看劇都是有專門的席位和免費套餐可以享用的,也算一種特別優待。
不光文人相輕,同行也是有競爭心理的。
紈絝子寫的本子被排成劇,上演了之後自然要呼朋喚友地過來一起欣賞,兼炫耀一下。
文士書生也不免如此,只不過沒有那麼張揚,比較低調罷了。
暗搓搓地,這兩波天然就不是一個陣營的人就開始觀摩對方的故事。
俗話說,三觀不和,怎麼能做好盆友。
互看對方都不順眼的兩撥人最開始是腹誹,後來紈絝子們嘴快,開始和朋友吐槽那些酸書生的故事多麼多麼無聊多麼多麼沒創意。
聽到評價的文士們自然不敢了,開始還擊。
最妙的是,文士們講究一個罵人不帶髒字,文化記憶體不夠明知道人家是在罵他,卻硬是聽不懂人家在罵啥的紈絝子們炸毛了。
你不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我們不是君子,我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