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業街某間高檔服裝店裡,周防看著還是站的遠遠的宗像,撇撇嘴,隨手指了套衣服。
又是T恤加外套,還是永遠同色調的……宗像已經不想說他的品味有多單調了。他主動打破了延續了半小時的三米限定,直接上前拿走他手中的衣服。
手臂保持拿衣服的姿勢頓了一下,然後放了下來,周防露出了出門以後第一個微笑,“怎麼?不是嫌我不換衣服要保持距離嗎?”
“我可不想審美疲勞……”宗像把那套衣服還給旁邊的店員,在另一個架子上取了一套風格迥異的衣服,“……就這套。”
“……換一套。”
“就這套。”
周防看了它好幾秒,“……你認真的?”這一穿起來……
“當然。”宗像毫不遲疑地把衣服遞給他,“相信會很不錯的。”
周防難得動了動腦子,衡量了一下穿與不穿的後果……果斷拿衣服進試衣間。
兩分鐘後,宗像看著鏡子裡那個抓著頭的人,支著頭微笑起來,“看起來……斯文了不少啊,野蠻人。”
周防看著對面照出的一身——紅褐色襯衣,純黑色馬甲,牛仔褲……
——怎麼看都像某店店員吧?
他不太習慣地扯了扯精工短小的馬甲,皺著眉,半天才說道:“宗像,你的審美有點問題啊。”
宗像十分肯定地說:“絕對沒有。”他看著依舊渾身不自在的周防,面不改色地補了一句,“至少會比”馬刺身”的命名者好得多。”
從有點久的記憶裡挖出那匹同時慫了吠舞羅和Scepter4的馬……周防沉默了。
接下來,順理成章,宗像挑衣服,周防只管試……毫無疑問,周防的選擇被宗像一一否決了。
結賬的時候,周防意識到他好像……沒錢。
他身上向來很少帶什麼錢,所以被部下丟下時幾乎是身無分文。後來又到十年後去了,沒機會想起這回事。
對於兒子在錢方面的毫不在意,遠在義大利的九代目早有預料,於是……
呆了兩秒,被職業操守推醒,本就覺得這兩人氣氛不一般的收銀員小姐強壓著吃驚又激動的心情,顫著手接過了宗像遞過來的高階信用卡。
這、這真的是……現實版……霸氣狂野呆萌攻優雅文靜腹黑受啊啊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完美的相貌契合度……完美的身高差距……更重要的是……完美的氣場疊合啊!!!
目送著兩人逐漸遠去的和諧背影,收銀員小姐捧著粉紅粉紅的臉頰,幸福地眯起了眼。
先回去一趟放了衣服,洗了澡,兩人便又出門了。
原定是要去山本家壽司店解決晚飯,兩人在路上看到某間既陌生又熟悉的建築後,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間居酒屋。
門口的風鈴正如記憶中一般是微微褪色的淺棕,燈籠裡微微晃動的燭火映照在兩人同樣有點吃驚有點恍惚的面孔上。
兩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周防率先走了進去。宗像看著他的背影與形如記憶中的背景重疊,也慢慢提步跟了上去。
連包廂佈置都一模一樣。
姿勢標準地跪坐下來,宗像先給Reborn發了個簡訊,告訴他今晚在山本家的討論無法參加了。沒有寫理由,因為沒有必要。
收了手機,宗像一抬頭就看到周防那副極不雅觀的坐姿,忍不住開啟嘲諷模式:“赤之王閣下,就不能請你稍微尊重一點你對面的人嗎?”
周防依舊保持著一隻腿橫放一隻腿微微曲起的姿勢,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總是拘束於那種古板又無趣的套路,那種事也只有你會做而已。”
“那是基本禮儀。”宗像推了推眼鏡,按下了服務鈴,“不過,以野蠻人的大腦回路,想理解這一點恐怕不容易。”
周防切了一聲,看著面前的人一本正經的模樣,慢慢收起了腿。雖然還是和禮貌搭不上邊的姿勢,但是至少比原先的好看一點了。
宗像也沒想過他能坐得多端正,甚至對方會因為他的話有所改變都讓他有點意外。
意外……也有點高興。
他把自己從這種突然產生的古怪情緒中摘出來後,服務員就敲門進來了。
點單的內容也沒什麼差,唯一有區別的就是……
周防瞄了一下選單,“清酒?”他打量著對方的未成年小身板,笑了起來,“你給誰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