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活學活用，這就叫活學活用。
貓大人開啟筆記本，發現峰會的主機居然還給他發只該給工作人員的「布放修正通知」，於是抱著僥倖心理登陸峰會資訊庫，不知是技術員太忙還是疏忽大意，派給他的指揮官級安防帳號居然還沒被關閉。
這麼好的機會不用是傻瓜了。
指揮官立刻叫家裡的駭客把自己有權看無權存的單元日程安排樓層平面圖通通「偷」下來，自己則展開第二螢幕新開一頁翻看預計到場人員的頭像相簿。因為與會者可以攜帶家屬，來賓加配偶小孩，再連工作人員統共有六萬左右，要從這裡淘十個人跟摸彩差不多，不過看看總沒壞處。
熟面孔還不少，他保護過的科學家來了，他拜訪過的科學院院長韓琦來了，他的歌唱家師孃來了，他逮過的小白臉家爺爺來了，他在偵查學院的N個師兄弟……屈氏症區的小護士在醫護組裡……連龐朝顏大小姐都出現在義工名單——敢情是為著好玩？還有……
「咦？玉堂你看，科幻老伯也來了。」展昭驚喜地指著照片，「原來他是位書法家。」
十號這天來賓開始一船一船地進場，太空站熱鬧得令人頭大。活動根據行業的不同略有區別，但基本元素都是開會研討參觀吃飯領紀念品，無甚新意。兩個把所有日程表搜了一遍，獅與豹的XX和XX這兩天得給N個不重合的單元致辭，日程很緊，估摸不會挑這種喉嚨冒煙的當口聚會。
晚上開幕式結束後，展昭想起小護士說過科幻老伯的身體開始不好了，就拉白玉堂到書法單元找人——可惜沒碰上。接待員很熱情地帶他們到展廳，指著西北角一個很不起眼的展櫃說那裡有一張周啟人先生的硬筆書法作品，您明早十點過來應該能碰上他……十點有演示任務？那恐怕得後天……
字帖上是幾首詞，展昭細看時忽然一怔，瘦金體所有人寫起來都很像是麼？
接待員寬和地笑笑，當然不是，沒有自己風格的人怎麼配稱書法家呢。
可……沒什麼，太謝謝您了。我們自己慢慢看。
接待員剛走展昭就指指白玉堂裝著隱蔽相機的領釦，低聲說：多拍幾張。
回房間後他迫不及待地開啟筆記本，從字帖的『啼鶯散，餘花亂，寂寞畫堂深院』和『林風淅淅夜厭厭，小樓新月，回首自纖纖』兩句裡挑出「鶯」、「夜」、「洩三個字，與他儲存在「趙爵」資料夾裡那份「給夜鶯的問候卡」掃描件對比，結果電腦表示：筆跡匹配度百分之九十，結論：一致。
白玉堂從自己的筆記本里抬起頭，「字帖上那幾首詞都是一個作者寫的，叫李玉，玉石的玉，書法家兼詩人。」
「李玉……李玉……這名字我在哪兒見過……還是最近……對了！他太太是不是姓周？」
「嗯……是，周英。」
老天……展昭飛速調出智化上個月發給他的「趙禎祖父緋聞合集」，在那堆令人眼花繚亂的八卦中，智化特別添了一列「傳說中這位沾染過的有夫之婦」，有位周英——丈夫李玉，詩人兼書法家。這對夫妻最後不知所終，有人說他們為逃避趙禎爺爺的糾纏而離開了大宋。
李玉和周英。
西夏的「李」闕和大宋的「周」啟人。
展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回想他唯一一次看見周伯的情形，周伯很瘦，當時人是坐著的，他也沒留意身高，現在回想起來周伯的個子應該滿高。
白玉堂翻完日程表說那天是五月九號。
你遇上趙爵是五號，周伯說他去做例檢，醫院的常規檢查得提前四五天預約，如果趙爵是因為和人動手而去預約檢查身體，對得上；護士跟我說上次體檢時他的身體和四十歲的人差不多，趙爵與你動手時身體狀況很好，也對得上。
白玉堂想了想說如果是他，為什麼不去趙家的醫院。
展昭搖頭，我認為他絕不會去自家醫院，而且恐怕根本不會讓人知道。趙氏內部不見得太平，如果有人知道他得了絕症，掌舵人的位子肯定坐不穩。歐陽大哥送你去的是汴梁最好的醫院，對屈氏症病人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聲音不同——變聲器唄，貓大人都用過。
雖然不是鐵板釘釘，好歹也算大嫌疑，不會真這麼「眾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吧。
兩個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展昭長長地舒了口氣，他起身抱住白玉堂說如果真找到趙爵，也許我們就有機會改變了。
絕對會改！男人在他臉上重重親了幾下，最後大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