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瞪大雙眼憤怒地看著香吉士,“你說過的吧,你之前就認識他的,只是你裝作不認識罷了。既然現在他是我們的夥伴了,至少你得把這些事說清楚吧!”
娜美怎麼可能不緊張,不恐懼,從少年開口叫她姐姐開始,她便是真的將少年當做一個需要照顧的弟弟去看待。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麼可以還被香吉士這樣矇在鼓裡!
只不過,娜美在這一刻卻也突然明白了……
之前娜美還以為香吉士是不喜歡少年,所以才故意把少年在早上關進倉庫裡,把少年裝進麻袋裡帶進水之都的賓館,而之後早上外出還堅持少年呆在昏暗的房間裡不能出去。
大家還都被誤導了以為香吉士是討厭這個少年所以故意把他扔在一邊不去管,其實,都只是香吉士不讓少年接觸到光。也對,不然為什麼說要去司法島,香吉士堅持要少年留在身邊還用披風裹得嚴嚴實實地扣在身邊。
“娜美。”
娜美怔住了,難得聽到香吉士第一次這麼嚴肅地叫自己的名字。香吉士表情複雜地微微搖了搖頭,娜美張了張口,卻只能嘆口氣,不管怎樣回去之後一定要問清楚。
等到回到了水之都的賓館裡,夜晚所有的夥伴都陷入了沉睡,整整兩天的疼痛和疲乏終於在沉睡中可以緩解下來,而少年也在床上安睡了,自從被光照射後少年便昏了過去,只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次喝了口水而已。
“現在可以說清楚了吧。”娜美緊皺著眉,滿臉擔憂神色地站在走廊裡看著默不出聲的香吉士,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問題,“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你認識他卻一直不說?把他一個人孤零零丟在站臺也有理由吧?還有,為什麼他碰不了光?”
“我和他是在海上餐廳巴拉蒂認識的。”香吉士背靠著牆,手指夾著煙,低頭看著微微的火星和煙霧面無表情,“那個時候他快餓死了,全身都是傷。”
“很早就認識了?”如果是在香吉士之前呆的餐廳裡認識,那應該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吧。娜美轉而才覺得自己說的是傻話,也對,香吉士肯定認識那個少年早於他們才對,否則他們也總該會有印象,“所以是你救了他?”
“算是吧。”香吉士吸了口煙,點了點頭,“不過他生了很重的病,所以那段時間一直都呆在餐廳裡沒能走,人是我帶回去的我也只能照顧他。”
“那,後來呢?為什麼他忘記你了,而且……你為什麼還裝作不認識他?”娜美皺著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繼續問下去的話似乎有什麼即將浮現出來。
“他沒走。”香吉士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了出來,視線淡淡卻晦澀地看著娜美,“他沒有離開。”
“……什麼,意思?”娜美覺得心底一咯噔,有什麼不好的預感浮現出來卻又硬是壓抑住。
“我,親眼看著他死的。”香吉士喉嚨發澀地艱難地說了出來。
娜美的瞳仁驟然收緊,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向後退了幾步。
香吉士從在甲板上第一眼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
總是面無血色,身體永遠都是冰冷得毫無溫度;當他在樓下讓少年跳下來接住少年時,地上被燈光拖長的影子也只有香吉士他一個人;而清晨,趴在自己身上睡著的少年只要稍微接觸點光,變會疼痛地顫抖然後縮緊身體向後挪去。
“真是個笨蛋。”香吉士的眼眶發澀,視線落在地上看著自己漆黑的影子,聲音有些沙啞,“還和以前一樣傻乎乎地跟在我身邊說喜歡我。”
“……他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咣噹一聲,門裡突然傳來了東西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站在走廊裡的香吉士和娜美同時猛然瞪大雙眼,驚慌地循著聲音看去,香吉士也迅速得將房門開啟,看到的是紫發少年正站在門後,而裝著小半瓶星星的罐子被扔在了地上,彩紙星星散落在地。
少年低著頭看著地上散落的彩色星星,微長的紫發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淡漠顫抖的聲音。
“我原本還以為,把這個罐子裝滿了,香吉士先生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但其實……”
少年緩緩抬起頭,眼淚一滴滴從紫眸裡落下,悲哀而又無助得看著香吉士。
“是我,回不來了嗎?”
輕而易舉的七個字,似乎奪去了所有人的空氣。
空氣中似乎有一股瘋狂的氣流即將膨脹開來,似乎感受到了滲透進靈魂的痛苦和絕望。
“不是的。”香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