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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至信步閒遊之際,因想著萬壽節預備的一場小戲,卻是不知不覺之間便往戲臺子處走去,遠遠的果然瞧見了巫陽女官正帶著質辛在此處玩耍,見了他彼此都上前見禮,質辛先恭恭敬敬行了國禮之後,早伸出小手撲進樓至懷中撒起嬌來,樓至見狀噗嗤一笑,俯身將質辛的小身子抱了起來摟在懷中,一面對巫陽笑道:“前兒我帶他來了此處一回,略散一散,誰知他卻記住了,倒麻煩你一回。”巫陽女官聞言連忙躬身道:“娘娘哪裡話,奴婢擔當不起。只是這戲臺地處空曠,只怕站久了太子殿下容易著涼,既然娘娘記掛著,不如咱們暫且回去,想是娘娘意欲細看戲文,奴婢今兒晚上抽空回宮一趟,傳喚了教坊之內幾個年長的女子前來為娘娘講解戲文身段,不知娘娘鳳意天裁如何?”
樓至聞言笑道:“你說的很是,如今你雖通音律,到底小戲之中笙管笛簫頗多,一人絕難兼顧,還是傳喚教坊前來服侍的好,只是你此去不可驚動了他,到時沒了新鮮意趣,倒辜負了我的一片心意呢。”
巫陽女官聞言笑道:“這個奴婢自然理會得。”因攙扶著樓至,將他母子二人送回禪房之中,服侍過這頓晚膳,又囑咐了底下的一眾宮娥綵女好生伺候,自己方打點了宮妝,出離佛鄉返回宮中傳喚教坊女子不提。
一宿無話,次日清晨,樓至悠悠轉醒,卻見質辛繃著小臉倚靠在自己懷中,眼看就要哭了出來,因噗嗤一笑起身將他的小身子抱在懷中道:“好好的又怎麼了?莫非你師叔又有什麼玩意促狹你?說出來媽媽替你做主。”
質辛見媽媽這般疼愛自己,因張著小手撲進樓至懷中,將小臉兒在他的酥胸之上亂蹭起來一面帶著哭腔說道:“今兒清早巫陽女官姐姐便帶了教坊的幾位夫人前來,因我前番煩她去東宮取些東西,誰知竟給緞師父撞見了,因命她將孩兒的功課帶了來,我不依,我是奉旨前來陪同皇后為兩位小親王祈福的,怎的好容易走脫了,又追到家廟裡來……”說著猴在樓至身上亂摸亂蹭的撒起嬌來。
樓至聞言卻是眉頭一蹙,伸手將質辛的小身子提起來放在一旁正色道:“你既然深知自己是東宮太子國之儲君,怎的還這般偷奸耍滑的,那緞師父如今不過安排了幾樣功課給你,就這般推三阻四的,來日你父皇退位之際,只怕你連這大好江山祖宗基業還要叫人替你管著,自己倒樂得清閒,每日裡只弄些精緻的淘氣。”
質辛原本只為在樓至跟前撒嬌,並非真心偷懶,如今卻給媽媽一頓數落,卻是觸動了自己心腸,眼淚就在眼圈兒裡打轉著不肯哭出來,眼巴巴地看著樓至也不言語。樓至見狀,到底心中憐惜他,只得將他復又摟在懷內溫顏軟語道:“男孩子家怎的動不動就眼圈兒紅了,外頭叫人笑話咱們的,好孩子,媽媽知道你功課緊迫,原有些不耐煩,只是你可知爹爹媽媽將你拉扯大了不易,倒不是咱們是那吃穿不起的人家,只是你先天有些不足,我誕育你的時候又有些江湖風波,如今你好容易長這麼大了,也讓我和你爹爹省省心,好歹用些心思在聖人之道上,來日也好為你父皇分憂,給媽媽在前朝爭氣才是。”
質辛原本撒嬌撒痴,如今見媽媽這般溫顏軟語,心中卻很有些豪橫之意,因下床抱了功課挺起胸脯道:“媽媽放心,孩兒定然留心功課學問,做聖人門徒天子門生,再不叫爹孃為孩兒操煩憂心的。”
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這才是,如今你師叔恐怕在他房裡閒來無事,你去叫他看著你做功課,再將那巫陽女官傳喚進來見我。”
質辛聞言答應著去了,果然不出片刻,卻見巫陽女官引著一位雍容端莊的女子打起簾子進入內間,因不在朝中,兩人便不行國禮,只躬身萬福,那巫陽女官奏道:“啟稟娘娘,這是奴婢昨日迴轉內宮之中,往教坊傳喚的一位教習,因她出身高貴品貌端莊,堪陪娘娘練舞,因此選了出來帶來參見娘娘,若是娘娘不中意,奴婢再去傳喚別的教習。”因回身指示那女子上前見駕。
樓至聞言細看那位教習,卻是端莊秀麗舉止大方,雖未禮部言禮,卻是深諳箇中制度,倒像是個久在御前的人,心下便有幾分喜歡,又見她處事穩重不卑不亢,並不似教坊出身的,因含笑問道:“這位夫人舉止高貴,不知如何流落風塵之中?”
那女子聽聞樓至竟一眼看透自己的身份,不由心中十分敬服,因再拜道:“妾乃罪臣之妻,只因丈夫戰前起義,有功於社稷,因此上我們夫妻二人雖然充入官奴,卻也待遇原本不差,此番若能得娘娘指示教訓,奴婢幸甚。”
樓至聞言,方知她身世堪憐,竟是個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