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牽引到了過去,回到了當年與他相處的時候。
他不禁嘆口氣。
就是因為鳴人他太樸實無華了;所以總是不會主動索求什麼。也就是因為他太乖巧了;所以當年都病得那麼重了,他也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強裝得很好。直到不明就裡的自己和其他女人呆太久了,一直不來見他,他這才著急地和自己鬧了一次。
也就那麼一次而已,他還對他發了脾氣。
他很恨自己,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鳴人都是非常的聽話的,從來沒和他故意紅過臉。怎麼突然就那樣翻天覆地地鬧?其實他應該知道,鳴人身上一定是出問題了,可恨他根本沒有察覺。待他醒悟過來的時候,鳴人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了。他所想要的一切,他已經來不及給他,他們的愛情也就此被迫劃上了休止符。
他已經失去了愛他的資格。
想到這裡,鼬又開始心痛。痛得不知如何言語。
他努力想要忘記這一切,舉起水杯喝了一口,卻依舊覺得心口堵得慌。
水那輕若無物的質感將他拉向了更深的深潭裡。
提醒了某件殘忍的現實。
【其實,我不該去叫醒他的。】
鼬這樣心中想著。他雙眼望著鳴人,飽含莫名的情愫。
【這裡的他看起來這麼好,無論是從外貌還是聲音,都和他幾乎一模一樣……我能夠體會佐助他的心情了。只要再看見他,就再也不能移開視線的感覺。會回憶起過去他的笑容,想起他說的每一句話。記得他為我做的所有事情。……拒絕一次已經很難,更何況要拒絕一輩子,再也不能看見他一輩子。強迫佐助離開,會不會太殘忍。】
想過,鼬低下頭。
於心不忍的感覺一波一波地湧上心頭。
其實不止佐助呢,他也有些難以自持。
那個美好的,鮮活的,溫柔的金髮少年,再次活生生地出現的時候,他想沒有一個愛他的人會拒絕的。
可是,難道就這樣淪陷,放任不管嗎?
不,這太危險了。
不過,就在他的思緒飄遠的時候,鳴人突然對著鼬,露出了一個微笑。
鼬看著,怔住了。
***
與鼬一番爭吵後,佐助飛速奔跑著離開,開始尋找那個年幼的自己的身影。
突然,他找到了他,就在河邊。這個傢伙對著一條河沉默著,不知道到底在做什麼。朝著河水裡丟入一塊石頭後,他又開始發呆。
此時已快秋季,河水平緩如鏡,澄澈的水面上被打起的小水花悠悠地轉成漣漪,消散,有點寂寞。
看見這個小子的瞬間,佐助一股怒氣從兩肋竄了出來。他大步走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
“找到了你,我讓你保護好鳴人可你到底做了什麼?!”
話即刻引得黑髮少年回頭。
見是佐助,少年驚訝地道:“你這個傢伙居然回來了?!”
可不及他再多說,佐助抓起這個小鬼頭就是一拳頭。黑髮少年下意識地以雙手抵擋,可對方一腳就將他踹飛,隨後一頓暴雨般的拳腳打得他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混蛋,幹什麼!”
黑髮少年大喊著想要讓佐助住手,可是佐助現在怒氣正盛,一直到到結結實實地海扁了他一頓後,他才停手。
帶著滿臉青腫的傷,黑髮少年跪在地上,咳嗽不已。
佐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道:“你這個沒用的傢伙,才這麼幾拳頭就受不了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殺掉你。”
黑髮少年覺得拳頭來得蹊蹺,抬眼望他道:“我知道,我和鳴人吵架了,你生氣。但是我不知道原來未來的我自己,脾氣這麼暴躁。”
“暴躁?”佐助拎起黑髮少年的衣服將他提起來,氣得臉都快變形了。“你知道因為你,鳴人遭受了怎麼樣的事嗎!你居然讓鳴人被藥師兜抓走,還讓他被他欺辱。我當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再三囑咐你保護好他,可是最後你卻什麼用都沒頂上!”
這話裡頭大有蹊蹺,讓黑髮少年聽愣了,他之前和鳴人的所有矛盾一掃而光,他極度震驚地問:“鳴人怎麼了?他對鳴人做了什麼?”
佐助便將一切一五一十全部告之。包括一年前藥師兜對鳴人做的事,還有最近鳴人深陷其脅迫之中的事。而後者發生的時候,黑髮少年居然毫無察覺。
黑髮少年震驚了。他記起鳴人當時著急地找到自己,欲言又止的那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