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根本不準備上場。”
當拓海很在乎一件事情的時候,根本不會被糊弄過去——這回即使是涼介也未能成功轉移話題。
涼介不說話了。
根本說服不了涼介,甚至連半點頭緒都沒有——拓海沮喪地往後一躺,隨手抓了個軟軟的枕頭抱在懷裡,自暴自棄地開始了滾來滾去。
攢積分也是不現實的。
他才剛激起鬥志,高興了沒多久,就鬱悶地想到——高橋院長他們根本不可能將重要的產業輕易出售——的殘酷事實。
涼介:“……”
拓海難受極了,哪裡顧得來去在乎多餘的形象,只反反覆覆地問著:“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呢?”
明明涼介才是群馬飛車界裡才華最高,名氣最大,樣貌最帥,脾氣最好,頭腦最棒的人啊。
一想到再也不會看到亮白色的fc沐浴在人們驚豔和傾慕的視線中,逐漸被人們所遺忘,拓海就感到有一種類似心臟被粗魯拉扯般的劇痛,陣陣襲來。
“你反應過度了,我只是想走另一條路罷了。”見他情緒低落,涼介既有些好笑,又有些動容:“距離父母給我的自由時間只剩下一年多了,以後在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頻繁地在赤城山上馳騁,倒不如早點退出來,提攜後輩。”
側滾到一半的拓海聞言停了下來,就賭氣地保持著這個屁股對著涼介的姿勢,悶悶地說:“就算不是職業車手,難道作為業餘愛好也不行嗎?”
“對於那個只能圍著固定的賽道跑圈,又充斥著勾心鬥角的世界……我本身就沒有任何興趣。”涼介溫柔地看著拓海的背影,說:“聽好了,我沒有離開,只是換了個形式留下。”
拓海很不給面子地把臉完全埋進了枕頭裡。
不料話會起了反效果的涼介:“……”
聽了涼介先生好聲好氣的解釋,拓海非但沒有釋然,反而更難過了。
對方分明是被其他的壓力所迫,才不得不放棄喜歡的飛車的。
然而最讓拓海無法接受的還是——得到過涼介先生那麼多幫助的他,到頭來卻什麼都做不了,什麼忙都幫不上,唯有眼睜睜地看著糟糕的事情發生在對方身上。
他那被羽絨重重堵塞的嗓音變得更加模糊,非要很仔細地去聽才能分辨出來個大概意思:“……那麼,我也跟你一起進入醫學系,等求勝心淡去了,再一同去提攜後輩好嗎?”
“你做不到的。”這麼說著,涼介緊挨著鬧彆扭的拓海,慢慢地躺了下來。
晨光初現,暫住在高橋宅的其他人都還沒醒來。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依稀透過隔音效果良好的玻璃,聽到些許別墅區外的公路上車輛來往的嘈雜聲音。
像是被蒙了一層薄紗般遙遠。
而此時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他的右臂稍一動作便會緊貼住拓海的脊背,只隔著薄薄的兩層布料,呼吸聲清晰可聞。
涼介半開玩笑說:“你一旦握上方向盤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等真正駛上賽道,就會全力以赴地去攻克面前的道路,然後就用那登峰造極的技術,將可憐的後輩給打擊得體無完膚。”
拓海:“……”
涼介卻把握住了拓海這一下走神的時機,趁機將毫無防備地背對著自己的他給利索地翻了過來,拽掉了遮掩用的枕頭——
意外地對上了一雙被淚水沖刷得溼漉漉的棕褐色眼眸。
——連枕頭上被沾到的部位都濡溼了一小片。
涼介的聲音輕得幾乎連他自己都快聽不見:“拓海。”
他只感覺到拓海的鼻音很重,卻不知是這麼回事。
“對不起,”拓海略覺難堪地閉上眼,喃喃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就是莫名地感到非常難過。
涼介沉默地盯著那泛紅的眼眶,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時間就這麼在僵持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從未被撼動過的理智線最後還是被情感給覆蓋了過去——
涼介妥協道:“……我會重新再考慮一下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的時候代入的是拓海在第四部裡,見啟介去單獨面對兇狠的暴走族時那雙淚汪汪的眼睛。
有人說無法腦補出可以塞進鑰匙的項鍊,在第四部裡我看到拓海身上戴了個,現在截圖給你們瞅一眼
寫出來後感覺好崩,翻來覆去改了許多次,還是這個效果了。
你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