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惠……那些倖存著僥倖開封府不會為了一個小縣官千里迢迢來岷涼抄山的賊人們,臉色也一下子變難看了。孟光德對於俠客們說了解也不盡然都瞭解,但對於展翔是包拯的學生和前科狀元倒十分中意,這樣的出身,這樣的才情,不做他日後的宰相真是可惜。想你趙禎有個青天護國安民,我今後也有另一個青天穩我朝綱。
“來人,把展縣令帶下去,好生看護。”孟光德想到這裡囑咐道。
天柱山,文思樓。
這是一間類似書房的宅子,沒想到賊人的山寨還有讀書的地方,還有這麼雅的樓名。展翔被關在裡面卻也沒有不適,坐下拿過幾本書翻了起來。外面看著他的連個囉囉還真心佩服,這種時候裡面的人居然還有心思看書,果然大俠的侄子就是不一樣。
展翔看著書頁,心裡早就想到了別的地方。他這一失蹤,縣衙肯定大亂,派人四處找他。他又沒辦法給他們送信。如果賊人不肯放他,一直這樣下去難保李才不去義父那裡請兵求援,難保厲傳風邢如虎他們不會通知到開封……這孟光德如真有造反起義之心,想必軍隊兵馬也不會少,這樣就算他們找上山,也豈不太危險?不過開封和這裡千里之路,一來一回也已兩個月過去,自己……恐怕是見不到他們了……展翔這時想起了開封府的每一個人,每一張溫和的臉……直到芸生的笑顏浮在心間。
自己想躲他,也已躲了他三年。想繼續躲下去,是因為不知如何面對。那就讓自己的餘生,在回憶裡偷偷念著他,在夢中繼續愛著他……可是現在看來,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展翔突然覺得很悲哀,突然覺得很想再見芸生一面,一面就好。讓他再看看他,跟他說句話。他這一生的情,都埋在心中,不久也將隨著他一起入土了。有生之年,也沒能跟那個為他忍耐,為他負傷,為他嫉妒和瘋狂的人道一句不忍,或喜歡。自己默默地接受著他的好,看著他一點點愛上自己,然後再殘忍地離去。表面看是成全了對方妻賢子孝的人生,實際卻是給他最無情冷酷的報復……七年了,從芸生林中救起他,眼裡只有他開始,就一直折磨著芸生,在芸生痛苦壓抑的情感中,確認著芸生對自己的愛。可笑自己就是用這樣看似柔軟內斂,以退為進的方式,一步步錯失了最愛的人……
展翔站在窗邊,看著這山上逐漸泛黃的樹葉,一葉落而知秋,曾經蔥綠過,是否也算種美麗……
樓外。
有個老道拿著塵佛,站在不遠處,目光狠毒地盯著文思樓裡的身影。他和孟光德只是各取所需,孟光德想籠絡他們的心,而他要的是那些人的命。展翔必須死,就算不是現在,也是在那群人入山之後。不過看孟光德的樣子,倒是對這書生欣賞有佳。老道哼了一聲,轉身回了住處。
後山。
年過六十的呂莫源是一點都不想對著這個老道,他隱姓埋名在天柱山多年,難得孟光德信任和賞識他,讓他做了天柱山的總管,打理著寨子的前後大小事務。如今這老道一來,他就知道天柱山要遭殃,自己的太平日子也就到頭了。
“呂前輩,別來無恙。”老道甩著塵佛拱手道。
“劉道通,你又來做什麼?”呂莫源沒好氣地側身一邊。
“在下也不敢多打擾前輩,只想問前輩借點東西。”老道笑嘻嘻地說。
“沒有。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你要的東西我一樣也沒有。”呂莫源一口否決道。
“哦?普通人就知道貧道想問你要什麼了嗎?”老道齜牙笑笑。
“天柱山容不下你這個仙道,我你看你還是別處高請吧。”呂莫源一副要趕人的樣子。劉道通慫恿孟光德造反又唆使他抓了開封府的人,真是在天柱山作死。
“我這會兒想走,恐怕王爺也不會讓吧。”劉道通甩了甩塵佛:“呂總管既然追隨王爺多年,將來王爺成就了一番霸業,難道還會虧待你不成?”
“霸業?哼。”呂莫源冷笑了笑:“襄陽王都沒能成你所說的霸業。我們大寨主若不是聽信了你的讒言,也不至於去想這些不著邊的東西。”
“現在總管說這些好像已經太晚了。”孟光德早就在劉道通的指示下各處發帖,招兵買馬了。“順勢者昌,逆勢者亡。我勸呂總管不要固執才好。”
“謝你忠言。沒什麼事我走了,不要再來喊我。”呂莫源才不想跟他廢話。
“慢。”劉道通的塵佛擋在了呂莫源的面前。
“怎麼?”呂莫源抬了抬眼。劉道通要跟他動手他可是一點都不怕,大不了同歸於盡。武功他是敵不過劉道通,但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