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句什麼,一條小蛇從戈德里克頭頂的樹枝上直直地墜了下去,正好鑽進了他的衣領。金髮青年大呼小叫了很久,連上衣都扯了下去才把小蛇捉出來,但立刻又舉著手指發出一聲慘叫:“啊!我被咬到了!”
他泫然欲泣的神情讓銀眼青年滿意地翹起了嘴角,邁著愉快的步子繼續走向山頂,全然不顧戈德里克慘兮兮的求救:“薩拉查,好像是毒蛇,我會死的……”
銀眼青年滿不在乎地挑了下眉繼續走,戈德里克已經開始閉著眼睛躺在地上等死。薩拉查走了一段距離發現戈德里克還沒有跟上,回頭瞄了一眼,又氣又笑地踢了一塊石頭砸過去:“現在沒什麼毒得死你!瘋夠了就起來!”
“啊,我忘了。”戈德里克立刻精神抖擻地追了上去。
爬上最後一塊岩石,戈德里克帶路穿過了一系列障礙咒,一幢圓形小屋出現在他們眼前。戈德里克輕輕碰了碰薩拉查,低聲說:“有點像你家。”
“德魯伊時代的房屋都是這個形制。”薩拉查小聲地解釋了一下。現在看到這樣的房子很令人懷念,尤其門前的奧瓦德標識,他也是頭一次見到。
其實由於幼年時代的某些經歷,薩拉查對預言師並不感冒。但如果說這世界上存在哪個不是神棍的預言師,大概只有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位老人了。
“日安,斯萊特林大人,日安,騎士先生。”老人一掃集市上的虛弱,深邃的眼中閃爍著深沉的智慧。
“日安,前輩。”薩拉查按著上次在彎角鼾獸淨地時的複雜禮儀對特里勞尼深鞠一躬,但特里勞尼欠身讓開了:“禮重了,大人,我當不起。”
話語中明顯的拒絕意味讓薩拉查怔住了,他正要開口,特里勞尼已經截斷了他的話:“奧瓦德都有自己的原則,我的原則是隻為每一個人做一次預言。請諒解。”
薩拉查無言了一下,看來自己真的不該無視他上一次的指點。不過,他很清楚奧瓦德的原則有多麼嚴格,便不再堅持,只是客套了一句:“即使如此,依然感謝您昨天的提點之情。”
“客氣了,大人,”特里勞尼開啟了小屋的門,“二位願意賞光進來喝杯茶嗎?”
“我們的榮幸。”再次微微欠身,薩拉查示意戈德里克與他一起走進了樹皮小屋。
小屋中的陰森氣息讓喜歡陽光的戈德里克感到不適。雖然禁林和南歐黑松林裡也一樣見不到多少陽光,但卻有一股清新的氣息在,不像這裡一樣給他如此壓抑的感覺:似乎整個屋子都畫滿了魔文符號,看不見但感覺得到的法陣在空氣中震動,桌上的水晶球內霧氣流轉,各種鐘擺、指標、日晷儀等物品擺在四周的架子上,牆上整齊地釘著各種擺放成不同形狀的動物內臟——薩拉查無比慶幸這些內臟都清洗得比較乾淨而且風乾得較為徹底。莫名其妙的香氣籠罩著整個空間,以至於當特里勞尼把杯子遞給他們時,他們已經不太聞得出紅茶本身的芬芳。
戈德里克把整杯紅茶一飲而盡就要開口,但特里勞尼對他擺了擺手,深沉的目光凝視著他:“預言只能指出未來,卻不能改變未來,即使如此,你還要問嗎?”
“未來不靠預言改變,而靠人來改變。”金髮青年信心十足地回答,目光炯炯。
老人安靜地望了他許久:“十三年前,我的一個預言物件曾經說過和你一樣的話。為了改變命運,他做了很多……事情,我不能說我樂於看到那一切。”
“我不會重複前人的錯誤。”戈德里克毫不退讓地迎視著老人的目光。
“好吧,既然你堅持。”
5 屠殺
“好吧,既然你堅持。”老人接過了他手中的茶杯,探究地觀察著茶葉的形狀。
戈德里克並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便自顧自地開了口:“特里勞尼先生,我想知道……”
“你是一個誠懇而無私的朋友,格萊芬多先生。但是,預言由天定而非人定,”特里勞尼的聲音漸漸有些縹緲,“你求得的未必是你想知道的……”
戈德里克還想繼續說什麼,薩拉查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有些不甘地坐了回去。
叮地一聲輕響,兩個人抬起頭,愕然地發現特里勞尼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眼球輕顫著,聲音變得益發沙啞而緲茫:“月亮被至高的雲層所遮掩,逐月之人所求並不遙遠。必有應許的代價被索取,若要從神手中取回預定的貢品,須奉上同等的祭物……”
老人的身體隨著越來越低的聲音軟倒下去,戈德里克一把接住了老人的身體,卻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