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泠不敢收。”他的表情很嚴肅,“君子不奪人所好,什麼有緣沒緣,此種說法太過虛無飄渺,一樣東西只有在真正重視、需要它的人手裡,才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女媧面帶笑容:“難為你小小年紀,竟能說出這樣一番道理!只是正如你所言,東西要在合用的人手裡才是,我平日除了兄長、西王母兩處走走,難得離開媧皇宮幾回,已是多年沒有動寶與人相鬥的機會,縱有,用山河社稷圖足矣。這紅繡球跟著我,不免有明珠蒙塵之虞,且它與人族往後有一段大因緣,我觀天機,正著落在你身上,你得了它乃是天命所歸。小敖泠,若再推辭可就有作偽之嫌!”女媧最後一句說得斬釘截鐵,不容反駁,聖人的威儀幾乎要壓得泠立刻答應下來。
“想來娘娘所指的結善緣,便是同此有關?”泠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讓自己保持一絲清明問話:“若娘娘不把條件講明,恕泠不能從命。”在這樣強橫的氣勢下,他幾乎想要叫罵“這麼孃的東西吾才不稀罕”一類的話了。
【這小敖泠,脾氣倒有幾分似瑤姬當年的樣子,看著柔順,內裡強硬自有主意,倒是不宜繞彎子,有話要同他直說的性子。】女媧暗自思忖,爽快地透了底線:“我希望你日後不要傷害嬋兒。”楊嬋日後當有一次大劫,女媧身為人師,儘量還是希望能把影響和程度降到最低。
“這可難辦,她要主動來傷害我呢?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不是我的作風!”泠翹了翹嘴角,“不若換成,無論如何,我總會放她一條生路如何?”
女媧身上放出的氣息驀地多了一絲殺意,所謂聖人,就是一群實力特別強,心眼特別小的存在,簡而言之,就是不喜歡別人拂逆他們的心意,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接受她的好意,讓女媧的心中已有些不耐,看在故人份上已是一忍再忍,孰料他還要同自己討價還價,真是個猖狂小兒!
泠感覺到威脅,低吼一聲,困仙劍與白玉琵琶自他袖中飛出,前者盤旋在泠身前,後者被泠雙手虛按,四弦一聲如裂帛,居然也略略干擾了一下女媧的氣場。
“你這小娃兒,難道以為自家區區地界的修為,能同我動手?”女媧怒極反笑。
泠慢條斯理地召回困仙劍,氣定神閒地問道:“莫非娘娘是認真要在此時此地,教訓晚輩?”
女媧一窒,她倒是真不至於撕開面皮欺負小輩,尤其泠的師傅通天教主就在不遠處的火雲洞裡,尤其這裡還是兄長伏羲的洞府,無論如何都有些不尊重,還會平白樹敵,可泠這麼一說,她若不教訓他一頓,倒有些被個娃娃落麵皮了。
見她有些猶疑不定,泠把琵琶也收了起來,表示誠意:“娘娘,凡間有句話說得好,‘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您可不能強買強賣呀~”
帶些無賴的樣子,倒讓女媧不好發作:“你這憊懶的小傢伙,到底要如何才肯應允下來?”
“三聖母不惹晚輩,我自不會去招惹她;三聖母若來挑釁,晚輩看在娘娘的面子,父親的份上,絕不會對她下死手,在能看顧到的地方,也不會讓別人這麼做。”泠一攤雙手,“如果這都不行的話,娘娘還是現在滅了我吧!”
女媧聽泠如此承諾,還加上了楊戩,放心不少,總覺得有楊戩在,泠也沒法偷偷動什麼手腳:“如此大善。”她將繡球縮小,看似同個造型別致的繡囊荷包一般,親手幫泠懸在腰間,縱使有些脂粉氣,也比抱著個繡球滿地跑要讓泠能接受些。
二人達成默契,相視一笑,漫步朝火雲洞方向歸去。
一見到泠,通天便嚷嚷起來:“同你師叔哪裡耍去了?倒叫為師好等,快過來,就差你了!”
泠摸不著頭腦:“差我什麼?”
“教主方才提起,你以前中過六耳獼猴的屍毒,不知可否讓吾把把脈象?”神農微笑道。
泠搔搔面頰,點頭道:“自然可以,只是已經痊癒,不知道還能看出什麼來。”
泠將手擱在脈枕上,神農按著腕脈,細細斟酌片刻,又讓他換一隻手再診。
“如何?”通天有些緊張地問道。荊洛平靜地望著神農,擱在膝上的雙手卻是緊握成拳。
神農朝泠點點頭:“看來恢復得很好,不過你過去曾在心神上受過損傷,縱將養好了,道心難免易受外物影響,我待會配些寧心安神的草藥給你,主藥便是山上百年瑞蓮的蓮心,佐以遠志、茯苓、瑞蓮花瓣,倒是香遠益清,你隨身佩戴,聞著香味便好。”泠連忙起身謝過:“陛下好脈息!我幼時無知,誤奏過《天魔曲》,想來是出於這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