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洛目光不明意味地閃動著:“通天道兄好福氣,能有如此好玩的娃娃當徒兒。”
“你當年若順水推舟同嫦娥繼續生活下去,現在恐怕也有娃娃一大堆了。”通天教主調侃道,果不其然收穫一張黑臉:“哼,女人!”
泠舉袖遮住通天的嘴巴不滿道:“通天師傅別打岔,有心人到底在說誰?”
不防一隻玉杯驀地出現在他面門前,趁他說話張嘴,小半杯仙酒悉數傾入肚中,泠猛咳一陣,整張臉紅透,甚至蔓延到了脖頸~
“嗝——”濃濃的酒氣從泠嫣紅的雙唇裡飄出,他兩眼發直,顯然是醉了。
小醉貓一樣的泠添了幾分憨態,做出來的事卻讓三個大人哭笑不得: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麼,一會拉拉通天教主束在腰上的絲絛,一會兒跑去荊洛那邊扯扯他的頭髮,再一會兒又走到申公豹旁邊,拽著他的鬍鬚不撒手。折騰了一炷香的工夫,方才安生下來,靠著師傅通天教主靜靜地沉入了黑甜鄉。
“這酒裡可是化了八珍玄黃丹?”申公豹聞著殘餘酒液的味道推測道,“太上師伯還真捨得給您,是這敖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荊洛的睫毛輕輕一顫,卻按捺住開口的打算,靜待通天的下文。
通天將之前告訴楊戩他們的話又告訴了申公豹和荊洛一遍,末了抱怨道:“若讓我知道是誰教了敖寸心這不積德的法子化龍,準要揍得他滿面桃花開!”
荊洛心下大窘,可不是他昔年隨手種下的因果,只是沒想到敖寸心這丫頭恁般烈性,寧可冒著一屍兩命的危險,也要把孩子出世後被人察覺帶走的風險降至最低;更沒想到的是,她肚裡的娃娃,竟是泠投胎來的,他上輩子就欠了泠一條命,這輩子又添了段大因果,償還是必須的,而且起碼要達到滴水恩湧泉報的程度,才不會對他的道心產生妨礙。
【人情債真麻煩~】在心裡小小抱怨一句,荊洛開口道:“我與火雲洞三位人皇倒也有些交情~”
通天教主自然也知道三皇中神農炎帝嚐遍百草,醫道造詣高深,軒轅黃帝與臣下歧伯堪稱凡間後世醫道鼻祖,只是人皇和碧遊宮素無往來,更兼他聖人之尊不好拉下面皮上門求助,聞得此言大喜:“不知道友可方便攜小泠兒轉一趟火雲洞?”
“你我到時去紫霄宮時,順路彎一趟火雲洞便是。”荊洛提醒道,通天拍額,算是了結一樁心事,轉而看向申公豹道:“你既不肯說是誰放你出來,貧道也不強問,只是你今後有何打算?你這脾氣,卻不是會在貧道的碧遊宮裡躲一輩子的。”
申公豹滿臉的鬍子遮蓋住了絕大部分的表情:“其實在碧遊宮裡頤養天年,倒也不錯~”可惜他的眼睛裡填滿了仇恨和自嘲,騙不過通天教主和荊洛。
“自封神後,姜尚便人間蒸發。”荊洛望著他的眼睛,“便是聖人也找不著他的下落。還是說,你想報復天庭,報復闡教?”
“嘣”的一聲,通天教主捏碎了手裡的玉杯,報復天庭?天庭的眾多正神都是他截教門徒,申公豹若真存了此心,他不介意將其立斃掌下,也順便為二師兄清理門戶。
申公豹毫不懼怕,回視著荊洛:“那打神鞭呢,我要打神鞭!”
通天教主若不是扶著泠,差些跳將起來:“你要打神鞭何用!再者說,姜尚不見了,打神鞭也跟著一起失蹤了!”
“他不見了,打神鞭就非要跟著他,而不是蟄伏起來,以待新主?”申公豹的語氣裡充滿了對姜子牙的不屑,“那個卑鄙小人,許是德薄能鮮耗盡福緣,失了打神鞭,才覺得無臉見人隱匿起來了吧!”
荊洛的表情似笑非笑,愈發顯得眉姣目妍,嘴裡卻是一針見血:“申豹,你不是想要打神鞭,而是想讓打神鞭不為姜子牙所得,對也不對?”
通天教主眉毛高聳:“荊道友這話可是飽含深意,莫非道友清楚姜尚的下落境況?”
“教主有本事自去問鴻鈞道祖,這些事我縱使知道個一鱗半爪,也說不出來。”荊洛難得坦言了一回,然而是不折不扣的屁話,通天哪裡會不曉得自己師傅的脾氣,尤其合天道後,越發少言寡語,生怕犯了天道的忌諱。
見通天臉上鬱郁,荊洛猜著他三分心思,並不點破,換言道:“這天下靈物,總要看‘機緣’二字,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申豹,你這偏執的性子,在漫漫牢獄生涯之中,還沒改嗎?”
“凡人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若能改了,申豹也不是申豹了。”申公豹灑然一笑,“荊道友有話但說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