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昌,每次她只要提到這件事,二哥就會緊鎖眉頭,平添幾道皺紋,讓她沒法再問下去。
這段時間,楊戩常常同妹妹談及兒時往事,如孃親懷她時候的情形,如她在襁褓之時,自己幫著孃親照料的事,將楊家過去的快樂生活,從楊嬋的記憶裡被喚醒,一點一滴的水磨工夫,讓妹妹惦念起親情的可貴;又有一陣子,追憶起逃亡時寥寥幾件笑中帶淚的回憶,家中之事楊嬋年幼記不分明,但逃亡時驚心動魄,影響卻難以磨滅,楊戩如今說起,立刻得了楊嬋共鳴,回想起二哥含辛茹苦地照顧自己,怎會不盼著自己有個好歸宿,這一回的確是自己行事孟浪,傷透了兄長的心,羞愧不已。
因此種種,關於劉彥昌的處置,兄妹二人都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話題,就這麼拖到了今日。
“三妹?嫦娥仙子她們打算留下來陪你幾日,你看如何?”
楊嬋恍惚出神,等楊戩又問了一遍,方才反應過來:“那敢情好!到時我身子越來越沉,一個人做孩子的衣物,肯定來不及!”
嫦娥與百花都笑了起來,取過一旁的繡籮,打量起楊嬋這段時間做的活計來,聽心尷尬得耳根發燙,幾人裡唯有她不諳女紅針指,別說嬰孩衣物,就是塊帕子也繡不利索,若是真君過段時候問起可怎麼辦~
泠發現楊戩聽了這話,眼中竟有痛苦一閃而過,心頭一怔,拉緊了父親的手,目光裡不無探詢之意。
楊戩強笑著尋了個藉口:“難得大聖來做客,我帶三弟和阿泠與他去山下飲一杯。”
眾女不疑有他,等離了華山,殷澤芝便很有眼色地拖走悟空,讓他父子二人自在說話。
“明天,便是包拯審問劉彥昌的日子。”楊戩告訴泠:“我到現在,還是沒有告訴你姑姑此事。”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泠低聲道:“而且父親給了她安然無事的錯覺,過後她會更恨您的。”
楊戩笑了起來:“誰說我要瞞她了?”這笑聲飽含淒涼,聽得讓人不禁想要哭泣。
“父親…”泠不安地叫道:“你打算做什麼?”
“阿泠…我從來就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泠握拳嚷道:“誰敢那麼說,孩兒定要揍得他滿地找牙!”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父並不避諱這一點,”楊戩傷感道:“只是我還是想不到,有一天會把這分心計謀算,用在三妹身上。劉彥昌一事了結後,三妹若果不原諒我,正是我罪有應得~”
“她不能理解父親的苦心好意,那是她的過錯,父親不該攬在自己身上!”泠氣鼓鼓道。
楊戩感嘆道:“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我不想做舅舅那樣無情的人,可是我在面對類似的問題時,處理的手段也不比他高尚到哪裡去,彷彿我一直堅持對他的恨意,就像是個笑話一般!難道舅舅當時也會有他的苦衷?光是這樣想想,我就覺得害怕,害怕當年另有隱情,那今日的一切,是不是就是場報應?”
☆、第 183 章
作者有話要說:我恨過渡,但是為了黑豬八戒一把只好讓他出來當本章男一號了搶戲豬= =!我恨電腦的反射弧,總是在我打了一堆拼音後反應不過來,宕機狀消耗我的耐心!
另一邊悟空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巴巴的叫俺過來,才同小泠兒說了幾句話,就想打發人走了?”
“豈有此事,”殷澤芝一拉他道:“眼下二哥同泠兒說的,是家事,說完了自然就過來了。說起來大聖也好久沒同我一起喝酒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去凡間市集打牙祭?”
“好極!”悟空樂得抬腿就要走,殷澤芝忙拉著道:“大聖且慢,這樣貌下山,恐怕酒喝不成,人要嚇跑一縣。”
悟空不耐煩地原地轉了一圈,變化成凡人的樣子嘟囔道:“這個樣子喝酒不痛快!”
“入鄉隨俗。”殷澤芝笑道。二人溜溜達達向著華陰縣最大的酒樓進發,不料路上一陣喧譁,人流湧動,紛紛朝著一個方向跑去,一邊擠,一邊有人嚷道:“有妖怪來鬧事了,妖怪到縣衙鬧事了!”
“妖怪?”殷澤芝好笑地看了悟空一眼。
悟空咬牙道:“妖氣沒聞到,豬騷味倒是飄了十里遠!”
縣衙前已經圍了不少人指著衙門前站著的豬頭人身怪竊竊私語,這豬頭怪身披富家老爺才穿的錦袍,袒胸露腹,手上揮舞著九齒釘耙:“把劉彥昌交出來!你們這些傢伙,懂不懂什麼叫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緣的道理嗎?”
“這該死的呆子!”悟空老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