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喜怒形於色的毛躁小子,附和著泠的話哄母親高興,等曼陀泠兒安歇後,才請求兄長帶自己去見一見三妹。
那玄冰裡的青色巨龍栩栩如生,彷彿只是睡著一般,敖玉的眼淚“唰啦”便流了下來:“三妹妹,你好狠的心!那男人,那男人值得你如此委屈自己、犧牲自己一次又一次嗎?”
摩昂沉聲道:“這是三妹自己的選擇…自古多情痴情的人,受傷也是最多最深,看得破的卻是沒有幾個,也是劫數所致。我等所能做的,便是幫三妹照顧保護好小泠兒,讓他能夠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
“這是自然,”敖玉重重點頭,“大哥,你前次所言,據我一路觀察…”
同一時刻,蛟魔王同悟空兩人,已經遠在北海覆海大聖的洞府,都是一副眼神清明,完全沒喝醉的樣子,猴子正經道:“二哥,一路西行,除了敖玉師弟外,豬頭同沙師弟,卻都有些古怪。他們一個乃天河水神,一個為捲簾大將,都是封神前便位列天班的老牌神仙,一路上我聽從顯聖哥哥的話,裝作地界巔峰的實力,他們竟表現得比我還要無用,俺老孫雖然瞧不起天庭,卻也不信他們膿包至此。”
敖蛟不由笑了起來:“七弟當年鬧天宮,摘蟠桃,偷仙丹,無比縱意快活,怎麼今日如此謙虛?”
猴子毛臉臊得通紅:“那時輕狂,卻不曾想到天庭眾人為完此劫,不知放了多少水,可笑我得意洋洋,卻是在他人眼裡‘耍猴戲’!”
“西方教這一量劫當大興,天庭自然上趕著好分些氣運,那豬悟能、沙悟淨,大概就是他們幾方交涉博弈,定下的人選而已,既然內定了,卻沒有出全力的道理。”
聽了兄長這話,猴子忽然道:“沙師弟據說當年乃是玉帝老兒身邊的親信,倒是有些可能。不過那豬頭的形跡卻詭異了些。那一年在天竺國遇上變作公主,硬要招贅師傅的月宮玉兔,後來嫦娥仙子來收伏,這呆子臉上色魂授予地追過去,眼神卻清醒無比,也不知道二人在天上咕嘰了什麼。”
“…嫦娥嗎…”敖蛟眼神流轉,不知想到了什麼,悟空咂著嘴道:“都說嫦娥是三界第一美人,俺老孫瞧了,也就不過那麼回事嘛!如今個個都說我那顯聖哥哥暗戀她,老孫覺得,不配,不配!”他非常不以為然地搖頭晃腦起來。
“大概在你眼裡,母猴子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吧!”敖蛟戲道。
“這你就錯看俺老孫了,我瞧西海那個寶貝疙瘩敖泠兒,雖然是男娃娃,將來長大了肯定要比那個什麼嫦娥漂亮得多!”
敖蛟聽著,眼前不由跳出那個粉雕玉琢娃娃的樣子來,他心思縝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也對泠的身世揣測過一二,只是都沒到點子上。無論如何,這個沒孃的孩子,讓敖蛟覺得有些同病相憐,加上他背後的五莊觀,自是願意有機會多多親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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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南來北往的官道上,路上行人只聽到一陣清脆的鈴響由遠及近,不由往源頭看去,一馱黑色健驢慢悠悠行近,那驢全身油光水滑,頭戴紅花,系銅脖鈴,一雙眼睛極為靈動,看似頗通人性。驢上斜坐著一個少年,看來不過十三四歲,容貌清秀,氣質溫潤,令人一見便生出一股親近之意;頭上鬆鬆綰了一個髻,上面插著根青玉髮簪,餘下的青絲留瀑般披在身後;穿一襲淡藍色文士服,腰懸一柄長劍;手裡卻抱著一把白玉琵琶輕攏慢捻,啟唇輕唱: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最後一句陡地拔高,宛若金石交鳴,唱罷那官道上諸人還覺餘音配合著撥絃聲在耳邊迴盪。
“好俊的琵琶,好清亮的喉嚨!”只聽有人讚道,一輛馬車粼粼駛過,聲音是從其中傳出的。
掩去本來面目的泠有些詫異地多看了眼馬車,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馬車車廂,用來拉車的居然是大宛良駒,車廂頂上,貴氣與凶氣繚繞,貴氣顯然是車主的身份,凶氣看來卻是他們將要遇上的麻煩。
心頭突然一動,泠掐指一算,覺得這車裡的“貴人”似乎就是影響自己朝這個方向遊歷的原因,便遠遠地綴了上去。
前幾年他在五莊觀整理藏書閣,無意間在標著無用雜書的箱子裡找到了本泛黃破舊的樂譜,封面上只書寫《天魔曲》三字,一時好奇心作祟,沒和別人提起,自己偷偷試著彈了上面的曲子,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