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逼人的水中。
“師傅說,讓我伺候你。”不由分說地將吳邪按進冷水中,男孩討好地看了看師傅,得到一個豎起的大拇指。
冰冷的水,從口鼻中湧進肺裡,水中的寒氣像是有生命般湧動著,透過面板,透過毛孔鑽入血液中,寒冷的氣息跟著流淌的血液流入心臟,吳邪覺得就連呼吸都好像要凍的停滯了一般,他掙扎著探出頭,還沒來得及呼吸,便被一雙不大的手按進了冷水中,冰冷的氣息,便又灌回進肺裡,他的掙扎便又劇烈了些,可這樣劇烈的掙扎,無疑又會耗費更多的氧氣,這是一個迴圈,迴圈的盡頭,便是死亡。
“師傅,昏過去了。”大冷天,穿著差官衣服的孩子背後已經被汗水浸透,遲疑地看了一眼水桶上昏迷的男人,他望了一眼師傅,安靜地站在一邊。
“嘿,挺能撐。看樣子倒是有兩把刷子啊,來這兒可惜嘍!”差官撥拉了一下昏迷男人有些髒亂的長髮,略帶惋惜地賞了吳邪一眼,他雖然不知道吳邪犯了什麼罪才被關押到這裡,但他肯定,這位偏瘦的青年男子是一個練家子,看似薄弱的身材,其實可能潛藏著強大的力量,這樣的人,不發配去充軍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師……師傅等等。”男孩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四面透風的牢房,剛剛的一陣折騰,這男人身上唯一的一件薄衣已經溼透,放任他在這裡躺著吹風,無疑是等死,要是出了人命,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再要是有人追查下來,牽連到他身上,無疑是自討苦吃。
“怎麼,小風你怕了?”差官走出牢門,招呼了兩個正在幹活的犯人過來。“幹我們這一行的,就是這個樣子,死一兩個人,沒什麼大不了。”
聽著師傅的教導,看著那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解開鎖鏈抗了吳邪出去,男孩有些摸不著頭腦,人都已經昏迷了,師傅還要做什麼?難不成善心大發,抗他去治病?才怪,看師傅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就不像是積德行善之徒。
“師傅你……”
“你不是擔心那小子死麼?反正這牢房裡也沒什麼溫暖的地方,還不如抗他去石料場裡吹吹冷風看看雪景,長安的第一場雪,可不一般呢!”差官笑了一下,又板起那張並不討喜的臉,捏著手中的馬鞭向下一間牢房走去,不聽話的犯人,不懲戒一下怎麼可能學乖!
86。
忙碌的石料場因為這一場突然的降雪安靜了下來,當所有幹活的犯人被趕進牢房時,卻有四個差官架著一個年輕的囚犯走出殘破但還可以避風的牢獄,他們身後,印在雪地中的,是一串猩紅的血珠。
“咳咳……他孃的真是一群畜生,又在作弄新人了。”有人惋惜地看了那個昏迷的囚犯一眼,拖著沉重的鐵鏈,在雪地中艱難前進。
“又不是沒見過,呆這破地方這麼久,他們作弄新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兄你還是省著點力氣,活一天是一天吧。”另一人推了那人的肩膀,說道。
“可是……可是你看那兄弟,白白淨淨的,一身書生氣,還那麼年輕,可惜啊……太可惜啦!”那人一直盯著四個差官將吳邪放在積雪的石料場,然後踢了踢吳邪,嘻笑著離開。“他們……他們是想凍死那小夥子啊!”
“呵呵……怎麼,老兄你想管這事?你都自身難保了你管的了嗎?還白白淨淨一身書香氣呢,能他娘關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的,能是什麼好東西!”說話的人哼了一聲,抱著雙手繼續向前走,風這麼冷,這麼大,他敢肯定那個新人撐不過兩個時辰。這是宿命,怪不得別人。
“唉……造孽啊!”那人最後看了一眼雪地中昏迷的吳邪,拖著沉重的腳鏈跨進帶著些許溫度的牢房中,鐵鎖在他面前鎖上,他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石料場已經和冰天雪地混成了一色,想起同伴說的“兩個時辰”,他咬了咬牙,這樣的天氣,怕是對於那個年輕人來說,兩個時辰已經是奢侈了。
“駕!”
一匹血紅的烈馬瘋狂地疾馳在雪原上,馬上的人像是從血池中浸泡過一般,臉上的血水已經被刺骨的寒風凍成了冰晶。捂著腰腹的傷口,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這突然降下的大雪,氣溫冰寒,正好凍住了傷口使它不再流血,要不然,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撐到這裡。
“站住,別跑!”
馬蹄聲碎,他回頭看了一眼,重重雪霧只能目及百米,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幻影,明明前方便是帝王腳下的長安城,怎麼突厥的追兵竟然膽大到追至這裡。
是幻覺嗎?
長安城還要多遠?
眨了眨眼想將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