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點惱火,剛剛自己那麼用力勸阻這該死的悶油瓶不聽,現在他只是想跟發小說句話,這張大將軍又要幹什麼?“張起靈,你走開!”
烏黑的眼眸睨了吳邪一眼,張起靈只是定定地站著,定定地看著,不知心裡在打算什麼。
“給小爺滾一邊去!”心裡本就憋著一股怨氣,此刻再看到這人這副鬼樣子是徹底爆發,打了一聲呼哨,一旁的“飛雪踏”蹦跳著奔了過來,白皙的手從那馬鞍上一撈,莫邪便被抓在手裡,看這情勢,怕是兩人間會有一場血戰。
沉鬱的眼眸又深了幾分,盯得吳邪好不自在,抓著莫邪的手也有些顫抖。而那黃彪馬上身著粉衣的罪魁禍首隻是微笑地看著,似乎這劍拔弩張的情景,在他眼裡只不過是一場可笑的好戲。
“無聊。”薄唇開合,虛無縹緲的兩個字捉摸不定,黑馬噴著響鼻退到一邊,而馬上的張起靈仍是一臉寧靜,似乎剛剛那兩個字,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充其量也只是吳邪在做夢而已。
“你……”氣的要吐血,卻又哭笑不得,這該死的悶油瓶,什麼時候起說過這種話?難不成……轉性了?甩了甩頭逼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將莫邪重新插回馬鞍上,瞪了一眼黃彪馬上幸災樂禍的那人,說道:“小花,你來什麼事啊?”
解雨臣還未開口,便有一人從他身後走出,仍舊是端莊儒雅的君子模樣,只是深諳其人的吳邪知道,那人何止端莊儒雅,身上的古板迂腐已入化境。
“二叔……”
“小邪啊……”
“老二你還沒死啊?”
張起靈剛退開,吳邪身前又被另一匹馬擋住了視線,這……這兩老東西湊到一起,又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
“老三你還沒死,身為二哥,我怎麼敢死呢?”
果然,論口才,還是飽讀詩書的那位強勢一些,一句話,嗆的吳三爺雙目圓睜,面色鐵青。
“哼……狗奴才。”鄙視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吳三爺哼了一聲,抱起手挑了挑眉。
“你好?山野匹夫。”
“老子山野匹夫?你特麼朝廷走狗。”
“無知之輩。”
“無趣之徒。”
……
一邊是火上澆油,另一邊是雪上加霜。看這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比剛剛兩撥人馬混戰還熱鬧。
“那個……二叔三叔……”
開口阻攔,沒有一個人願意閉口住嘴。吳邪只能挫敗地瞧了小花一眼,可憐兮兮地向他那位發小求救。“小花……”
“二爺,三爺,兩位……”
“你混球。”
“你不孝。”
“嘿奇怪了,我不孝,我一篇文章贏得聖上垂青,官居高位仍是兩袖清風,論才氣,我貴為太子太傅,論才情我詩書可閱,棋畫雙絕,吹拉彈唱樣樣精通,論字輩我是你二哥,有我吳二白在京都,我們吳家才能昌盛,有我吳二白在京都,你霸據一方與官府作對聖上才沒有制裁我吳家,我不孝?論不孝也該是你這個山野匹夫!”
“你孝?你他娘入京近三十載你回家看過老孃幾次?你他娘詩書讀了那麼多老爹喪禮就你沒有回來披麻戴孝。你他娘侄子長這麼大你教養他的時間加起來有沒有超過兩個月?你他娘老孃身體越來越不好你知不知道回家探望?”
……
針鋒相對,那兩位親兄弟對罵越來越激烈,從三十年的舊賬一直翻到今天,從家到國,相互數落不是,解雨臣承認自己敗了,在這兩位長輩面前,即使是他也沒有插嘴的機會。
“天真,不是我說,你家這倆老爺子,那是……這個。”豎起大拇指,王胖子騎著他那匹可憐的小紅馬在吳邪旁邊晃盪。
“胖子,一邊去,還嫌不夠亂啊!”旁人是可以看熱鬧,但是那爭吵的二位可是吳邪的親叔叔,一家人就算了,光明正大吵成這樣還把家裡老底都快揭的乾乾淨淨,他們這樣也不嫌丟人。
黑眸一斜,悄悄打量了焦慮的吳邪一眼,若有所思的望著一同前來未開口說話的黑眼鏡,薄唇開合,“瞎子。”這此道不通,另闢蹊徑好了。
一聲“瞎子”出口,爭執的兩人突然安靜下來,吳邪只得感慨這張起靈的威懾力果然不通凡響,靜靜盯著那黑馬慢悠悠向黑眼鏡晃了過去,心裡莫名一酸,他這是……在幫我嗎?
小邪,你呀,真的是栽了!
鳳眼有些微紅,瞥了一眼仍是不動聲色的黑眼鏡,解雨臣的笑容有些苦澀,或許他說的對,有的時候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