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鬆了口氣,卻又因為控制不住這種歡欣起舞地奇妙心思而懊惱。見鬼,他不應該——但至少現在鄧布利多還沒打算戀愛?
“只是朋友?”伊莎貝拉小聲問,睫毛沾著晶瑩的淚水。
“我估計你離開所需時間時顯然少預料了這種情況,”一個輕飄飄地聲音說,金髮的黑魔王用不大不小地力道敲了敲門的邊緣,百般聊賴地肆意打量著在場的每一位觀眾,臉上噙著笑意,腳步輕快,“——還有誰打算和他來場真情告白嗎?”
伊莎貝拉不吭聲了。
她攥著手,眼角慢騰騰的從哈利臉上移過,落在了巫師身上。
“我——”她說。
“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飛蛾撲火,”阿不思近乎溫柔地說,“對嗎,貝兒?”
聽上去他已經無可救藥似的。
哈利謹慎躊躇地退縮了些,真正意識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面前的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個不屬於他的隱蔽秘密,可他無從探知。
“飛蛾?”伊莎貝拉喃喃地說,涼風拂過她發紅的鼻尖,脆弱又固執,“也許那可能是我、是愛德華、甚至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但……”
怎麼會是他?
她以為他那時候只是在告誡自己,卻從來沒真的想過掙扎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止是她。區別是她在心甘情願地沉溺,而阿不思?
那正如同鳳凰與火,炙熱的火焰焚燒著一切,直至後者為此消亡,直至前者為此重生。
悄無聲息的,女孩持著瓶子裡的火焰熄滅了。
而她的眼淚同時滾落了下來。
阿不思輕微地嘆息了一聲,伸手摟住了她。
格林德沃的親自駕臨讓所有的抗議都成為了徒勞,有句話叫做什麼的來著?
黑魔王都是自大狂。
至少這句話放在格林德沃身上毫無違和感。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新居(移形換影,當然),喑啞的光照綿延照耀至視野的盡頭,金色的光暈為此渲染出足夠輝煌的光芒。
高高聳立的林間繚繞著薄紗似的絮狀霧氣,穿過它們能感覺到微涼和潮溼的滋味,就好像有隻無形的手拂在臉上,地面兩旁爬滿了蕨類植物和不知名的小花,熟悉的溼潤泥土芬芳瀰漫著,拉開了神秘的帷幕。
他們順著新修的小路上默不作聲地走了片刻,不一會兒,陰暗的視線效果就逐漸變得明亮了起來。
一大片淺色的薔薇攀爬在籬笆上,哈利被弄糊塗了似的愣住了,他僵直著身體轉過頭,看見阿不思的藍眼睛正透著眼鏡觀察著這座新修的——雙層木樓。
沒錯,雙層木樓。
它看上去溫馨的不可思議,就好像還原了上個世紀的古舊建築物,帶著濃濃的英倫風格。
“也許我該闢出山毛櫸生長的地方,”格林德沃柔聲說,口吻是一種令人著迷的若有所思,“你猜你現在還記得你的房間?”
阿不思瞥了他一眼。
哈利意識到那並不包含著“滿意”或者“不滿意”的意味,而是更類似一種漫長的而難以抓住的情緒,甚至比馬人口中明亮的火星更難以琢磨。
披著深紅長髮的巫師慢慢走了進去,背影彷彿正在閱讀著一本被塵封已久的古老書籍。
哈利下意識的張望了一會兒,他的視線穿過森林尖尖的拱頂,遠處深藍色的小山,和新修的顏色柔和的木屋,在盛放的淺色薔薇上短暫停留了一會兒,迷惑地發覺周圍的佈置陌生而熟悉。
就好像戈德里克山谷,可這些薔薇又是怎麼回事?
格林德沃矗立在屋子外,金髮在隨著風的角度肆意飛揚著,英俊的驚人的臉龐上,一雙蔚藍色的眼睛正望著滿是花朵的籬笆。
被遺忘已久的記憶一點點被勾畫清晰,直到還原成最初的時候。
“他——”天知道怎麼回事,哈利盯著他,忍不住忽然開口問,“原來就住在閣樓上?”
“你很好奇?”金髮黑魔王收回視線,挑起眉頗有興致地問。
“我的意思是,這看上去並不太方便。”哈利強調了一遍,莫名覺得有些沮喪。
“是嗎?我個人認為這相當方便,”格林德沃懶洋洋地說,態度滿意極了,“兩層樓的高度剛好夠我翻身爬上窗戶。”
哈利·救世主·波特怒瞪著他,就像在怒瞪著一株曼德拉草,或者別的什麼惹人厭的東西——說實在的,他真想詛咒他面前這個世界聞名的黑魔王爬窗戶的時候摔斷腿。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