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把卜倉舟當成了你,你為什麼不肯信我呢”
相信?這兩個字雨化田覺得好陌生,十年來,相信萬貞兒,結果被她逼著去投懷送抱,相信朱見深,結果現在就快成為床第之間的玩物,相信你馬進良,書信的事暫且不提,卜倉舟對你有好感你以為我真不知?相信?我是有多蠢,才會還相信這兩個字。
雨化田低下頭,眼神冰冷,隱隱約約帶著一點淚光,伸手托住馬進良的下巴,輕聲喚道:“進良……”
一聲進良,喚得跪在身邊的人心如刀割。
“進良啊……”
再喚一聲,馬進良的一滴淚滑落。
“進良啊~”雨化田嘆氣喚道,充滿了絕望
馬進良低聲應承“進良在。”
“你我的緣分盡了……你走吧。”雨化田一滴淚滑落。
馬進良急了,伸手去拉扯雨化田,不甘心的吼道:“怎麼走,你讓我去哪裡?說好的一輩子呢?我說過一輩子哪裡都敢隨你去,我若反悔你便殺了我。不記得了麼?”
雨化田清冷的說道:“不必,不是你離開我,是我離開你,是我不要你了,我不再信你,便不再用你,留你在身邊何用?是我不要你了,你……聽明白了麼?”
拉扯中,雨化田脖頸的衣服被拉扯亂,露出了血跡斑斑的牙印和血痕,馬進良顫聲說道:“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是誰,你說!”
“與你又有何干呢?我們緣分盡了,從此恩斷義絕!”一字一頓,清清冷冷的雨化田狠狠的答道,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眼淚。
雨化田掙脫馬進良的手,轉身不再看他,狠狠的說道:“居庸關戰事紛亂,朝廷正缺守城兵將,既然你不知道去哪裡,就去那裡吧,明日啟程,不得耽擱,永不可回京。”
雨化田話落,只聽身後一聲匕首落地的聲音,轉過頭只見馬進良滿臉是血,那人含著血絕望的說道:“我曾說過我若食言,便讓你用刀劃爛我的嘴,我答應你的事要都做到……信不信……由你吧”
雨化田伸出手想去撫那個人,可是手停在半空又抽了回來……
雨化田留下馬進良,跨步出門,自言自語說著:“我本來就是個心涼的人,你偏要給我嘗試溫暖,可你又把那點溫暖奪走,世人待我何其殘忍……”
夜色裡,那個孤獨的身影不見了,留下了身體和心都在流血的馬進良。
雨化田終究沒法忍受房間裡心如刀絞的場面,轉身逃了出來,深夜裡,逃離,逃開所有人,只是天地雖大,我又能去哪?
出宮,策馬狂奔的雨化田茫然不知該去哪,只想跑的越快越好,跑得越遠越好,不知不覺夜奔了幾十裡,到了斷魂崖邊……
雨化田踉踉蹌蹌走向崖邊……
地上還殘留著師傅暗紅色的血跡,雨化田雙膝跪倒,撫著血跡斑斑的石頭,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師傅,我始終還是一個人,所有人都背叛我,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捨命帶你殺出重圍,哪怕只能讓您活一天,也能落得我們幾人的團圓啊……”
雨化田磕頭,頭抵在石頭上,彷彿這是裡恩師最近的距離……
陣陣泥土味混合著血腥味入了雨化田的鼻子,恍惚間,好多場景在雨化田眼前閃過,年少時身上被老太監用鞭子抽出來的條條血痕,隨手丟掉的血肉模糊的肉團,匕首刺進馬進良胸口的鮮血,三玄凝學劍從師父胸腔裡抽出來是帶出來的血花,自己脖頸上被朱見深要出來的斑駁血痕……其實所有事情的發生不過是權力所致,不是麼
雨化田太累了,這一天連續的幾件事讓自己身心俱疲,身體一歪倒在崖邊,秋風陣陣,蜷縮在崖邊的雨化田逐漸平靜下來,既然權力可以讓人生讓人死,讓人愛讓人恨,那自己又何必被這麼東西糾纏著折磨著,只要自己有一天大權在握,就只有自己折磨別人,沒有別人折磨自己……
雨化田像一隻受傷的豹子,蜷縮在秋風裡,自己心裡的傷口還要自己舔……
天色漸漸破曉,蜷縮的人沉沉睡去……
當雨化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近黃昏,他不知道自己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不過不重要,自己還活著,我活著就要折磨你們所有活著的人……
雨化田策馬回宮,他不想回那個亂糟糟的東廠,而是……直接去見朱見深。
夜深,睡不著的朱見深還停留在御書房,舉筆在案上勾勾點點,一幅“江南煙雨圖”已經初見端倪。
內侍本想通傳雨化田求見,卻被雨化田阻止住了,內侍也知道他和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