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壯的小胖娃娃,將來和我家小子一起,讓哥哥我來教導他們習武!”
曹植從呆愣之中被捶醒,也下意識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呵呵,我終於能當爹了……是啊,我終於要當爹了……”
曹丕見狀,略略皺了眉。
三人出了門,曹植慢慢走回自己院落。他走的太慢了,慢到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以及恍惚。
曹丕與他並肩走著,見曹植差點被石階絆倒,伸手扶住他,嘆了口氣道:“四弟怎地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曹植眸色閃了閃:“沒有啊,弟弟很開心。”
曹丕眸色微沉。
他輕笑了笑:“說起來,當年叡兒的出生,為兄亦如同你一樣有些措手不及。”
曹植扯出個並不大好看的笑容。
曹丕扶著他走了不久,將他送到了院中,以著兄長的姿態柔聲道:“四弟妹在等著你呢,你快些進屋去罷。”
語罷,於原地負手而立,微笑著凝視他。
曹植進屋前,揮退了諸多僕人。他透過大開的窗子,瞧見崔氏正在房中縫製一些小孩的鞋子、衣物。他站了一會,以著微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她的肚子看了許久。
他腦中已亂成了一團。
昔日曹操要他迎娶崔氏,他並沒有拒絕。因為一則他沒有理由拒絕,二則哪怕拒絕,他也不可能終年不娶。
他成親之後整日陪著崔氏,既想要嘗試遺忘,亦是打算轉移感情。但最終非但惘然,更搞的他愈發想念那個人。
他那時候才明白,原來喜歡不是想忘便能忘的,原來喜歡是越想忘記,越刻骨銘心。
曹植按了按額角。而後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門進去。
見曹植歸來,忙起身相迎。他是去年九月隨軍出征的。算算時間,崔氏懷孕已有八個月了。曹植恍惚間看著她扶著腰挺著大肚子向自己走來,忙回了神上前扶了她,將她扶回座位:“別動,你且好好坐著。”
崔氏嫣然一笑道:“妾不累,夫君也坐。”
她本是清秀美麗的少女,如今雖有些發福,面色卻是更加的白皙粉嫩了。她整個人也彷彿籠了一層母性的光環,看起來愈發的溫柔。
曹植沉默半晌。
或者是覺得有些尷尬,他又起身為崔氏倒了杯熱水:“渴不,喝點水。”
崔氏接過茶杯,微微笑了起來。
因崔氏懷孕,抑或愧疚,曹植推了眾多邀請不再出門,又恢復婚後一個多月生活,在家中陪著崔氏。
楊修知曉後,照例嘲笑了曹植一番。他將之告訴郭嘉,見得後者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建安十七年四月,曹操回許昌,曹植跟隨。
他離去拜別卞氏時,卞氏大怒道:“曹老四,你先前一走八個月,八月只有一封寫給你媳婦的家書!若非是你媳婦攔著為娘,娘早在你回來那天便罵你了!如今並未入朝為官,怎麼也如你二哥一般忙?你媳婦都要生了,怎麼不陪陪她?”
曹植目光閃了閃,半晌露出一個歉然的苦笑。
崔氏看了他一眼,心中失望,面上卻是斂眸一笑:“叔叔曾教導兒說,男子漢大丈夫,當以事業為重。母親,所以兒不要緊。”
卞氏拍拍她的手,嘆了口氣:“懷胎十月的辛苦,母親再知曉不過了!你就是太懂事了,令母親心疼啊!”
崔氏笑意愈深。她面上有著濃濃的感動意味,終究是依著卞氏肩膀,溫柔道:“有母親疼人家,兒才不要他疼呢。”
卞氏終於是被她逗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啊,老四這一輩子定會被你慣壞的!”
離開時候,曹植終於是忍不住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崔氏整個人僵硬起來。她說:“對不起什麼呢?”
曹植目光閃爍。
對不起什麼呢?
是對不起從前對你的冷淡,還是對不起他對另一人的喜歡無法挪到你身上,抑或對不起你本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卻要被我辜負呢?
曹植疲倦閉眼。
崔氏很好,太好了。但是曹植,依然不甘放棄那個人。
……那個追逐了那麼久,直至現在依然無法平視之人。
崔氏怔怔瞧著他面上倦怠。片刻後,她才組織好了語言,緩緩道:“事實上,妾身見到夫君的那一刻,夫君非但爛醉如泥、口中還模糊喚著什麼人的名字。妾身知曉,夫君心中有人。”
曹植瞳仁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