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來到了遠離漩渦的還算平靜的海面上。
在被雨水和海水打溼的甲板上,一身狼狽的船員們歡呼雀躍的慶祝著他們活下來了。船員中甚至有人跌坐在地上狠狠地拍著“死亡號”的船身,眼中帶淚口中大笑的說:“這船可真不賴!我差點以為我要死了,夥計你一定不知道,我想告訴沉船灣上的那個□,我要跟她結婚。”
“看來除了我大家都瘋了……”故作不屑的說著這樣的話,但海威爾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了——能夠活下來,就是上帝的恩賜。
等船員們的情緒都平復下來,海威爾單手撥弄著他被海水打亂的頭髮,右手習慣性的向後伸出,“迦納,把望遠鏡給我。”
“先生,迦納大副他……迦納大副他好像不見了。”有船員小聲的說出迦納的下落,他有些害怕的看著海威爾一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背部已經緊緊地抵住了甲板上的圍欄。
僵硬地收回右手,海威爾平靜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炮轟聲與槍鳴聲中卻顯得異常清晰,“替我找到他,‘死亡號’。”
不明白為什麼向這艘初次合作的來歷不明的海盜船尋求幫助,但海威爾堅信,他的直覺不會出錯。他相信“死亡號”能夠替他找到迦納。
儘管迦納是個正在步入衰老,或許很快也會開始記憶衰退的老傢伙,但他陪伴海威爾度過了初來加勒比海那最艱難的一段日子。海威爾不能就這麼放棄他。
或許是感受到了海威爾心靈最深處的想法,“死亡號”開始擁有了自主意識。它賦予船上的繩索尋找迦納的使命,它讓那些繩索繞過圍欄,並讓它們進入海中。一接觸到海水,那些繩索就像是被放歸大海的魚,以極快的速度遊向大海深處。
越來越大的雨讓船員們開始忍不住頻繁的閉上眼睛,雨水流進眼裡的感覺太讓人覺得難受了。面無表情的站在船的一側,海威爾耐心的等待著那些延伸入海的繩索帶回失蹤的迦納,他相信聞名整個海盜界的“死亡號”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事實上“死亡號”也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它在海底的最深處找到了那個被灌了不少海水還倒黴的腳抽筋的迦納。
將迦納帶出海面,“死亡號”在船員們集體的抽氣聲中將迦納放到了海威爾的面前。這時候有一條繩索像是蛇一樣的蠕動到了海威爾的腳邊,它討好的蹭著海威爾的大腿,只差沒發出幾聲好聽的貓叫來贏得眾多船員的更多的好感。
“好孩子,我現在沒空,你沒看見麼。”沒好氣的踢開那繩子,海威爾將迦納放平,用力地按壓著他的胸口,直到他吐出吸進肺裡的海水,“咳,咳咳。”
“這下子人都到齊了……”
或許他還不習慣也不喜歡在人前過多的表露他的仁慈,海威爾沒有再理會已經沒什麼大礙的迦納。火銃已經不能再用了,被海水浸泡過的火藥已經失效。他抽出腰間的寶劍,對著“飛翔的荷蘭人號”所在的方向高高舉起,“我絕不會認輸。”
短暫的寂靜過後依然是所有船員的響應,他們也振臂高呼,“我們絕不認輸——”
回到漩渦的逆流中,海威爾讓“死亡號”生生嵌入到“黑珍珠”與“飛翔的荷蘭人號”的中間。他不再理會手中的舵盤,因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站在“飛翔的荷蘭人號”的桅杆上,面對面決鬥的兩人所吸引。
那是戴維·瓊斯和傑克·史派羅。對,那兩人的其中一個居然是傑克。
明明強迫自己鎮定一些,明明告訴自己要淡定一些,但海威爾還是忍不住大聲的喊了出來,“傑克!是你嗎?傑克!”
因為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而導致注意力不集中的傑克,在戴維的一個擊劍動作下,一腳踏空,從桅杆上掉了下來。
為了奪回傑克手中裝有他的心臟的聚魂棺,戴維伸出了他那噁心的觸手,卻被狡猾的傑克給當做救命符抓住了,“看來你人還挺不錯。”
扭曲著一張臉,明顯氣瘋了的戴維控制著他的觸手,把聚魂棺附帶著傑克又帶回到了桅杆之上。“史派羅,就算你拿到了聚魂棺,沒有鑰匙,也沒有用。”
眼珠子骨溜溜的一轉,傑克反射性的笑了起來,“不,我有……”
“你又在騙人了,史派羅,”戴維諷刺的笑著,讓觸手將他藏在身上的鑰匙拿了出來,“鑰匙在我這裡。”
“喔,謝謝。”興高采烈的對戴維道謝,傑克拔出寶劍,眼明手快的砍斷那根纏繞著鑰匙的觸手。
或許是因為疼痛,也或許是因為憤怒,戴維大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