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晃呆愣愣的望著周圍一張張期待的笑臉,腦子裡突然出現一片廚房裡雞飛狗跳的場景,仔細看的話,他甚至還能在某些人的手上看見創口貼,狐狸連鼻尖上都貼了一大塊,不知道是叫油濺著了還是怎樣,看它傻了巴幾的還笑呢,估計連毛都得燎下去一大塊…許晃一邊想一邊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真幸福啊。他想天底下沒人能比他更幸福了吧?有這些傢伙在,他這一輩子都值了。
“我們是想讓你高興,怎麼倒把你給惹哭了?”棄拭去他的淚痕,結果被許晃攔腰抱住,“我們大家一輩子都在一起吧?”
真的是隻有孩子才會說出的傻話,可正因為是孩子,大人們才更不忍心告訴他們現實的殘酷。所以棄只有笑著點頭,“好,一輩子都在一起。”
得到了最想要的那顆糖果,許晃也終於笑了出來,豪邁的用衣服擦掉鼻涕眼淚,吆喝著往裡走去,“來來,我嚐嚐你們的作品,誰做的最好小爺有賞啊~”
這話一出,朱雀頭一個歡呼道:“要香吻一個!”
“好!”
“晚上陪睡!”
“沒問題~”
“鴛鴦浴!”
“可以可以,什麼都行!”
眼見這場面已然是亂了,那位小爺現在就是渾身打雞血,估計滿嘴說的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無生在後邊知道根本攔不住,黑著臉在原地站了半晌,默默的飄到後廚去了。
這場毫無章法的狂歡一直持續到所有人喝得酩酊大醉,等許晃終於被腹中一陣一陣的絞痛弄醒時,他才發覺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在床上翻滾了片刻,他腦中的兩個字才終於清晰了起來——廁所。
無生睡在旁邊,也是被酒精弄得昏昏沉沉的,半睜著眼問了一句:“怎麼了?”
“哎喲我肚子疼…”許晃掙扎著爬下床穿鞋,床上那個則嘲笑他:“誰叫你什麼都往肚子裡送,吃那葛家丫頭做的東西,簡直是不要命。”
“那你也不攔著我!”許晃根本不記得自己吃過什麼了,就覺得特高興,吃什麼都高興,現在樂極生悲了。
“我倒攔得住啊?”無生酸溜溜說道,他費盡千辛萬苦做出來的那盤涼拌黃瓜叫許晃發酒瘋整個合在他身上了,整個一白忙活。
沒那工夫跟他拌嘴,許晃捂著肚子就往廁所衝,一通翻江倒海之後,好容易才舒坦點兒了。等他提著褲子神清氣爽的出來了,外面便有個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了進去,那動靜,簡直不忍直聽。
他噗哧一笑,靠在廊下望向外面晴朗的星空,“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我今兒算真正體諒你的苦衷了。攤上這麼個主子,你後悔沒有?”
“沒有。”
玄武的聲音答得依然義正辭嚴,然後便是又一通倒海翻江的聲響。許晃捂著肚子想笑,可腸子裡又開始有些不妙,他趕緊說:“我還是去找些止瀉的藥來吧,不然咱哥倆今兒晚上非半條命撂這兒不可。”
許晃說著轉身要走,一瞬間,他突然看見牆外頭有什麼一閃一閃的,彷彿是原來看過的螢火,他正要走過去仔細看,後面廁所裡一下傳來馬桶沖水的聲音,玄武青白著臉推門出來,勉強衝他一笑,“我那裡的藥比較全,我去拿吧。”話音未落,他也注意到了外頭的螢火,忽然就皺了眉頭,“外面有東西。”
“螢火蟲?”
“你仔細看,那是磷火。”
“噢,又是狐仙燈吧。”許晃想起無生給他普及的知識,心說家裡哪隻狐狸不睡,又跑出來點燈玩?
玄武卻臉色很不對勁,“狐仙燈只是磷火的一種,籠統的說法應該是鬼火。”
許晃這時卻沒覺得害怕,因為他頭一個就想起自己床上的那隻鬼來,不過那傢伙以前好像也沒弄過這玩意兒?正在他發覺夜風冷嗖嗖的時候,牆外突然傳來一聲女人驚恐的尖叫,一下子就把他的寒毛叫起來了。
玄武拔腳就衝大門那兒跑,許晃也才反應過來跟上前去,卻發現外面只有女丑跪坐在地上,他這才長出一口氣,“你大半夜的往外跑什麼啊?!”
“我…我看見外面有磷火,很漂亮…”她這會兒酒也醒了,臉白得嚇人…嗯?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許晃吃驚的指著她:“你袖子放下來啦?!”蔥綠色的水袖後面,原來是一張清秀的少女面容,連她自己都吃了一驚,“哎?明明以前都放不下來的?”
玄武道:“你身上的怨氣下去了一半,怎麼回事?”
女丑更驚訝了,她眨眨眼,突然發著抖抱住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