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什麼東西?”溫樂源問。
老頭道:“我看像血,可那孩兒死了好幾天,咋還有那多血流的?”
行屍也會出血,但死去幾天的行屍,在這麼冷的天氣裡走了那麼遠的路,為什麼還會流血?
即使由於某個原因讓他的血液沒有凝固,那為什麼他在外面的時候沒有流血,卻在那裡流了一路?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吧……”
溫樂灃覺得頭有點疼,揉著太陽穴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當時去了哪個科室?去那兒幹什麼?他手裡拿了什麼?那個護士怎麼樣了?被他殺了嗎?”
老頭自己也顯得有點糊塗:“呃……那是肚子?不不……對了!腹腔外科!對!不過行屍回到自己死的地方,是常有的事,誰知道他要幹啥?他拿的啥我不知道,咋問他們科里人都說沒少啥。那小護士麼,讓嚇著了,昨兒還見她上班哩!”
溫樂灃的頭疼得更厲害了,他用力按住太陽穴兩邊,又問:“他是死在腹腔外科?您這麼清楚?”
老頭嘿嘿笑:“他死的時候,送他來的姑娘就是那個被他嚇著的,我當然記得清楚!那姑娘送他來的時候,還跟我說了好一會兒話哩!”
他學著小姑娘的嗓音道,“‘誒!真倒楣!他一上午轉了三科,咋會下午就死在我們科呢?害得我還給他穿衣服,嚇死人了!’……這可真嚇著了。”
“一上午轉三科?什麼意思?”
“噢,他被送來的時候,先在骨頭外科,後來說腦子也撞了就轉到腦子外科,又後來說肚子裡都是血,就轉到腹腔外科……在醫院裡常有這種事兒,挺正常。”
挺正常……正常嗎?溫樂灃努力忽略腦子裡針扎似的劇痛,盡力思考。
上午轉了三個科,下午就死了,說明他的傷勢非常嚴重,怎麼還能在幾個科室之間轉來轉去?如果他本來不該死,卻因為這樣轉診而導致死亡……
“樂灃!”
溫樂灃抬頭,發現溫樂源正用非常可怕的表情,惡狠狠地看著自己,這沒什麼,問題是,為什麼他會變成兩個……
“什麼?”
“還問什麼!你看你的臉都青了!”溫樂源怒吼。
“哦,是……是嗎?”怪不得這麼難受……他暗想,身體忽然一軟,不由自主地向後倒了下去。
溫樂源雙手一託,將他整個人抱起,一邊急匆匆地往外跑一邊大罵:“臭老頭!你這有妨礙屍體成行屍的咒是不是!媽的!早說呀!”
老頭大驚,跟在他後面一路小跑:“我這兒那多屍體,要幾天就成精一個,我還活不活了!我平時只提醒死人,誰知道活人也對那咒有反應吶!”
“他的體質就是對那玩意有反應不行嗎?你居然敢推脫責任!”
回到冬日下午的陽光中,溫樂源把弟弟輕輕放在老頭剛剛坐的藤椅上。
溫樂灃閉著眼睛,嘴唇泛出暗紫的顏色,臉依然有些發青。
老頭快氣死了:“他對這過敏是我錯麼!是你們自己說要進去瞧地氣,又不是我求你們進去!”
溫樂源又想大鬧,溫樂灃仍閉著眼,卻準確地伸手拉住他,擺擺手。
“很抱歉,我哥哥不太會說話……”
他稍微坐直了一點,但也許是眩暈的緣故,他閉上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請您不要理他。”
“樂灃─”
溫樂灃又拽他一下,溫樂源閉嘴。
“對了,您剛才說,您的確是在那裡加了咒,那為什麼那個行屍回來的時候,沒有受影響?”
老頭氣憤難平地看了一眼溫樂源,決意看在病人的面子上,不和他計較。
“我在這是最簡單的咒,就是讓他們別變行屍。那孩兒已經變行屍了,所以肯定沒事。”
“肯定沒事?”
溫樂灃苦笑,揉著腦袋說:“我對這種咒的反應都很小,最多有點不舒服罷了,可這次卻疼得這麼厲害,我還以為死定了呢……這種程度絕對不是最簡單的咒,大爺,您用的至少也是中級禁咒!”
老頭的眼睛又牛一樣瞪起來了:“不可能!那天那行屍還好好地又進又出─”
溫樂灃大幅度地搖了搖頭說:“您不能用這個來判斷,那個行屍恐怕沒那麼簡單,他對他的目的太執著了,所以什麼都不怕,如果您用的是高階禁咒,可能還差不多。”
“那個我不懂!”老頭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用十塊錢,從一個姓陰的老太太那裡買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