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被好幾個女生圍著的暗爽表情,他都會很不爽、跟我說話的口吻會極差。說穿了,又是雛鳥心理,畢竟我是母鳥吧(我認了好吧)。
如果下班時不晚,我便跟他拿著三月寫的材料單去菜市場跟超級市場買菜,回家,讓三月出來做飯。如果晚了,我就跟阿密直接在外頭吃完才回家。
我跟阿密對三月煮的菜都沒不滿,只有阿密對吃飯後甜品會變胖有點不爽。但是我心疼三月太勞累,於是在外頭吃的頻率漸漸高了起來。
阿密也沒有異議,隨我帶他吃哪就吃哪,我一開始怕他會鬧事,結果他沒讓我擔心。
只是在外頭吃飯,兩人面對面吃,中間又好死不死地放了蠟燭啊玫瑰的,氣氛都會曖昧到讓我很心虛,有點……大事不妙的預感。
阿密這個混蛋捨不得讓我太好過,看出我的不自在後,就惡質地硬把我拉進那種氣氛的餐廳,周遭幾乎全部都是情侶嘛!存心叫我這情侶去死去死團團員不好受!
最近,阿密上廁所拉屎時都會帶一本雜誌進去看,我心感不妙,果然……他翻閱飲食雜誌的推薦餐廳,訂位,然後硬逼我去。他說如果我不去,他就會立即脫光衣服上街裸奔!
(我真的很想知道,這絕招是何時發明出來的?是三人一起想的、是艾莉兒教阿密的、還是阿密才是始作俑者?)
有時,晚飯後會喝點小酒,男人看我的眼神還是可恨得露骨,像性飢渴,不過沒再試圖侵犯我了。
我想,他應該是怕我會報復在三月身上吧。
我發現自己也漸漸習慣吃得酒酣耳熱,滿足地邊吹著夜風、邊乘著暈黃街燈跟阿密慢慢地走回家。
有時在沙發上醒來,我會發現自己竟然連鞋子也沒脫,就這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吃飽就睡真像只豬。我悠悠轉醒,客廳的燈體貼地全關掉了。
只留著一盞,一盞落地燈,還有男人靜靜地以左手作畫的背影,和地上的優雅影子。
他們讓我的生活變得很藝術。
明明已經了無睡意,但我可以半睜著眼,懶洋洋地一直看男人的背影,直到他作完畫,或是發現我已經醒來為止。像我跟這男人第一次促膝長談那晚的延續。
一豆暈光下,阿密似乎也顯得特別溫柔,當他眯起眼睛對我笑,問「醒了」的時候,我會習慣性地、因為照顧艾莉兒跟三月而習慣性地伸手,抹走他臉上不小心沾上的油彩,道「我希望你下次記得給我蓋條被子或脫掉鞋子,同居人」。
我摸他的臉,第一時間升起的念頭竟然是好想吻他。我已經對這種念頭不感驚訝了。
一定是因為氣溫太舒服,而我們在一豆夜燈下氛圍又過分浪漫。我不知多少次面對艾莉兒的撒嬌,卻想著「好想吻三月啊」……但面對著阿密時,我卻壓根兒分不清楚,想吻的是三月還是眼前這男人。
別說我根本分不清,事實我也害怕分得太清楚。
身為醫生,暗戀病人已經夠糟糕了,如果再糟糕下去真的是不能形容的恐怖。
對了,男人作畫時即使蒙在一片黑暗之下(因為我的關係),但畫出來的畫,卻越來越明亮了。
非常不可思議。
這是平穩安定得難以置信的兩個月,沒有三月的前妻,也沒有易嵐的訊息,我們自顧不暇,忙碌而充實。
我聽三月說,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時光,不互相傷害,也沒陷入沒完沒了的不安之中。
而他們到大學接受陳教授團隊的心理治療也有半個月了,藥物跟輔導雙管齊下,聽說進展理想。
我也注意到最近他們三人的共同點多了起來。
像阿密,因為三月的情緒波動變得平滑,漸漸磨平了保護者的利芒。像三月,他漸漸增加了感情的流露,不再平淡如昔了,他會露出艾莉兒式的可愛笑容,不用透過艾莉兒也可以表達快樂。
我的春夢越來越多,而三月出現的頻率更是百分之百。
「……我困了,還有什麼沒買的?」
男人的口吻非常不好。
剛剛他又目擊我跟他公司的女職員聊得不亦樂乎,被一大堆女孩包圍,爽得不知今夕是何日。
如果再讓他聽到對話內容他大概會一拳揍過來吧,因為我跟她們商討的正是如何向心上人表白愛意,不消說,我當然是暗中取經,事實上……我總覺得阿密隱約知道我對三月的心情。
我習慣了對他這種壞脾氣視而不見。
男人推著腳踏車,前頭的籃子載滿了大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