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努力睜開眼,嚴清感到的是一片黑暗。
周圍很熱,很熱。
但他卻感到身體刺骨的寒冷。
幾乎要凍結靈魂一般的寒冷。
“啊!”
嚴清從昏睡中清醒,額頭上溢滿了冷汗,因為惡夢而加速的呼吸在安靜的房間裡聽起來更加粗重,他閉上眼,試圖調整自己的喘息。
“又是這個夢。”
皺起眉,人類無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你醒了。”
一個對於人類來說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嚴清抬頭向聲源望去。
是瀾。
只見他一臉愧疚的回視著嚴清,一副有口難開的樣子。
手捂住隱隱作痛的頭,嚴清有些無力的問:“ 我……在哪?”
“你現在在愛莫羅,如果你要找陛下的話,他剛才便離開了。”瀾老實的回答,模樣如同做錯事的孩子,縮頭縮腦的,“嚴清……關於陛下目前的事,我想我因該要向你道歉。”
嚴清抬起頭,雙眼直直的盯著對方。
他回憶起失去意識前的事,心中充滿著酸澀的苦悶。
特羅比亞的少年小心的觀察著對方的臉,最後吞吞吐吐的說:“陛下中了一種十分奇異的毒,這個毒原本是噬處於興趣調製的,一直放在他的保險櫃中沒有人知道。但是我為了某些目的而把它偷了出來,開始改進試劑……”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抬頭,又看了看人類越來越陰沈的臉。
“說下去,我在聽。”
“可不知是誰,把從我那裡偷了試劑,而陛下在不久後便中了這種毒。雖然陛下的身體成功抵禦毒素, 但醒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他似乎忘記了很多東西,但卻記得所有發生的事……毒的運作方式很簡單,它會癱瘓前腦部分的功能,使得控制感情的區域無法運作,所以……陛下他……他忘記了所有的感情……”說著說著,瀾大大的眼睛裡開始閃著水光,整件事,他很自責,“對不起,本來我是想用那個藥物忘記對於蘭羅格的感情的……但是……總而言之,整件事是我……”
什麼?
嚴清睜大眼,不知是錯愕還是懷疑。
他無法相信,二人之間立下誓言的愛,卻可以被藥物輕易去除。
這也太諷刺了──
“呵,呵……哈哈哈哈!!”
突然黑髮的人類大笑起來,他捂住自己的臉,形如瘋狂。
“嚴清……”
“呵呵……這,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這個藥沒有完整,所以功效不會持久,請你在耐心等待,只要我製作出解藥就可以了,陛下就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了!”瀾保證的說。
緩了口氣,人類伸出手擦去眼角的淚珠,“恢復了……又怎麼樣……”
女孩子的屍體依舊迴盪在他的腦中,被包紮過的後頸依舊疼痛。
瀾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嚴清,你難道……”
“算了,瀾。這樣也好,我也終於可以沒有顧慮的回去了。”嚴清慘白的臉上露出釋然的笑,但在瀾的眼裡,著笑容更像恫哭一般的哀傷。
“這怎麼可以這樣,難道嚴清你也不喜歡陛下了嗎?”聽到對方的話,瀾有些急了。
黑髮男子搖了搖頭,“瀾,有些時候,光光是喜歡是不夠的。”
他愛晨,可是這裡的一切,他都無法適應,呆在這裡,完全是因為晨固執的無法放手的愛,可是現在,對方沒有了唯一留住自己的東西,他也沒有理由在留在愛莫羅上了。
他的喜歡,他的愛。只要看到對方好好的活著,就滿足了。
就是這樣而已。
“可是陛下他……”嚴清去意已絕,瀾感到無力。
“我會和他說的。”半眯上眼,嚴清十分疲憊的靠回到床頭,手輕輕撫摸自己隆起的腹部──不知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性動作。
‘咚!’
感到手掌下突然的動靜,嚴清有些錯愕,視線移到自己的腹部。
沒想到經歷了那麼多,你們依舊健康的成長。
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安慰的弧度,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