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去墓地似乎太怪異了點兒。白翌穿好衣服又翻出一個手電筒並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和他一起去。我雖然想到墓地便覺得心裡有些發怵,但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事,白翌都沒日沒夜地為我奔走,難道我還有資格打退堂鼓?
我提了提精神,抹了一把臉,抱起外套順手關掉電腦和白翌一起走出去。我告訴自己,這種時候別再把那種忌諱當回事,再不行動我可能就沒機會行動了。我又瞥了一眼白翌,他臉上已經出現了很重的黑眼圈,頭髮也有些凌亂,不知昨夜到底去了哪裡。看到他這樣的倦態我實在過意不去,想了半天卻只憋出一句:“老白……晚飯吃了沒?”
他沒想到我會那麼問,愣了一下開口道:“沒呢,你也沒吃吧,買些東西車上解決吧。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遇上的東西是過去的一種鬼咒,這東西很麻煩,處理不好你可能真的會完蛋。”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其實我想要說的不是這些話,但是具體要說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們在轉彎的超市買了一些熟食和麵包,上了車也不管別的先大嚼一通,白翌吃得很急,估計他這一天都沒怎麼吃飯,我看著心裡就泛酸,眼睛也有些發紅。這種時候還有一個這麼好的人陪在自己身邊也算是上天對我的厚待了,我抽了一下鼻子對白翌說:“白翌啊,真是謝謝你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我真的……”
白翌啃著麵包,看了看我笑著說:“你小子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說煽情話,畢竟這件事我也有關係。我們現在是一個溝裡的船要翻一起翻。而且你不是我媳婦麼,不幫你幫誰?”
被他這麼一說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為了擺脫尷尬的氣氛我開啟了車窗。雖然嘴裡罵他說話不帶德,但是心裡聽他這麼說還是很窩心,而且白翌說得沒錯,這件事他自己搞不好也有影響,既然大家都想活下去那就沒必要說這些見外的話。
很快就到了墓地那一站,本來就沒什麼人會去那裡,司機都不準備停靠,我們連忙起身說我們要在這站下去。他用異樣的眼光看了我們一會兒才開車門放我們下車,我們也只顧著自己下車沒有多說什麼。一下車,才感覺到這裡的風特別大,我們連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才朝墓地的方向走去。墓地是有大門的,但是不用買門票,只要自己進去就可以。大門是一個牌坊式的建築,上面刻著正楷的“緬懷”二字。大門門口有三座人工做的石橋,周圍兩排大理石雕刻的十二生肖,作為守陵石獸。雖說已經改革開放好幾十年了,但是人們對喪葬這一傳統民俗依然十分重視,可以說保留了許多古舊的傳統,這橋和石頭墓獸就是仿古而建的。過去只要是大型墓園都會在墓道口豎排這一系列的石頭神獸,而橋則有通彼岸之意。
我們倆躡手躡腳地進了大門,裡面有一個小門衛室,不過根本沒人看守。我們的膽子也就放開許多,挺直腰板走進去。門口有許多石頭亭子還有大片綠化帶,單看這裡的環境還真沒什麼可怕的,倒透著幾分清幽。
我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問道:“老白,嶽蘭他爸在哪個區哪塊地啊?”
白翌看走得差不多了,便開啟手電筒照著路說:“這裡只是門口的景觀區,墓地在裡面,她父親是在玉蘭區M…12,我們得先進入墓地找到玉蘭區然後再找。”
果不其然,正如白翌所言,我們走過這塊地,很快就看見了一排一排的墓碑,一排又一排的樹木將墓碑隔離開來,顯得非常整齊。這裡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清。幸好白翌事先帶了手電筒,否則兩個大活人摸黑在墓地裡找東西實在是怪誕又驚悚。
但是這裡還不是玉蘭區,我們是偷偷進來的,生怕大道上有人巡視,所以不敢走大路,只有照著墳墓邊的牌子找,這一點的確有些考驗我的神經。已經走了將近十五分鐘,我們一路貓著腰找過去,難免會看見墓碑上的照片,白天看的時候已經覺得心底有些發寒,半夜裡看著那些笑容僵硬的死人報名照直讓我汗毛倒豎。
我拉著白翌說:“老白,這樣吧,我們乾脆走到大道上看牌子,這樣找實在太嚇人了。”
白翌抬頭看了看月色,發現月亮只有毛茸茸的一個光暈,風倒是很大,吹得我們頭髮亂舞。他點了點頭說:“的確,怎麼感覺走錯路了呢……這樣吧,我們先去大道口,看看有沒有人。沒人看著,咱們就按照指示標誌走。這樣貓著腰亂磨蹭,估計到了明天早上我們也找不到。”
於是我們兩個人立刻掉頭,準備走回有路標的大道。其實這裡的構造和公園差不多,就是由一個一個區域組成的,所以只要看著路標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