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有故事聽了就把手上的花生殼扔進紙簍裡,說:“啥,還有這種說法?”
白翌推了推眼鏡對我說道:“夕其實源自深海龍宮,只有每年的最後一天來人間,屬於龍的一種,也可以說與虯龍同宗。”
我聽著奇怪,於是問道:“這麼說,那個玩意是條龍?”
他點了點頭說:“它屬於龍族,但並非是龍,龍這個宗族旁系十分之多,故而有龍生九子,秉性各異一說,並不能被稱為龍。”
我嘆了口氣說:“再怎麼重要,它還不是個吃人的怪獸,就算身份尊貴,大家也都躲著它。”
白翌若有所思地低著頭,沒有接我的話,看他沒心思和我繼續侃下去,我就開啟電腦準備上網。現在過年的確沒有什麼年味了,人人都蹲在顯示器前,從年頭蹲到年尾,哪還有什麼心思去弄那麼多習俗。
這時QQ新聞彈出了一則訊息,我好奇地點開一看,上面講得是黃河流域打撈出的一隻青銅獸面鼎器,據專家研究是先秦時期用來祭祀黃河的禮器,今日在本市歷史博物館展出。新聞上還有幾張那個鼎器和打撈現場的照片。說實在的,這古董在我眼裡就是塊銅疙瘩,估計賣給廢品回收站的老頭子還差不多。
白翌也湊過來看了這個新聞,越看越仔細,最後乾脆把我擠開,自己坐在顯示器前,還把圖存下來放大了看。我看見那個銅疙瘩上面刻有一個長著觸角的怪獸,樣子分不清是獅子還是老虎,因為一直浸泡在水裡,圖案已經模糊不清了。
我擠兌白翌道:“怎麼,老白,你對文物也有研究?人才啊!”
他低頭嘀咕了句:“居然把這個挖出來,估計那東西要出來了。”於是他關掉QQ新聞說,“你繼續玩吧,我出門一趟。”
我回頭問道:“去哪裡?”
他套上外套,頭也不回地說:“博物館。”
我一聽,立馬拉住他說:“回來,回來!你不也看看現在幾點,你到那裡,人家門也關了。”
他看了看掛鐘,又無奈地坐回來,神情有些異樣。我見他那麼在意這個東西,於是問道:“那塊銅疙……哦不,青銅器,有什麼問題?”
他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確定,那青銅鼎實在是看不清楚原貌了,我想要看看實物,不過也只有等明天了。”說罷他又開啟圖片,但是圖實在太模糊,而且畫素很低,一放大就全成馬賽克了,最後白翌也只得放棄。
一下午折騰過來,又要整理房子,還得扎年貨。我們晚飯就隨便吃了些餃子,那些好吃的東西都放著留到大年三十再吃,這個是中國人的傳統,到了年底最後一天,大家把菜做得異常豐盛,即使再窮也要弄一兩道葷菜出來。過年的年夜飯除了團圓外,還有占卜來年禍福的作用,吃得順利,來年才能平安紅火。當我滿足地看著視窗吊的醉雞和醃鴨子時,開始盼著大年夜能好好地整兩盤冷菜出來吃。
白翌一般睡得比我早,所以當我睡下時,他已經睡熟了。在宿舍養成得好習慣就是別人睡著了就得動靜小些,不能吵醒別人。我爬進被窩,伸手準備關燈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有敲門聲,聲音十分緩慢和微弱。白翌翻了一個身,沒有被吵醒,我不情願地喊了聲誰之後,聲音就沒了,我納悶了下,心裡有些疑惑。大冷天誰還高興去開門看個究竟?於是我低聲罵幾句就關燈躺下去了。
半夜裡居然開始下雨了,風特別大,安靜的室內環境中,外面呼呼的風聲顯得格外囂張。我迷迷糊糊聽到窗戶玻璃被雨敲擊的聲音,擔心那些剛剛掛出去的年貨被淋溼,於是準備翻身下床把那些東西挪進屋子裡,突然之間發現在視窗好像蹲著一個人,我一下子驚了起來,沒敢發出聲音,只不過轉了下身體。那人感覺到我在動,也顫了下,一隻醉雞腦袋就滾了過來,我正好看得到——醉雞的頭被啃爛了。那個人還是縮在窗戶邊上,手裡居然抱著我們白天剛剛掛上去的年貨。
白翌翻了一個身,正好把臉朝著我這邊,依然睡得很熟。怪人離他不到十厘米,只要一伸手,任由老白再厲害也逃不掉。這個時候又不能有太大地動靜,否則那蹲著的怪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剛剛他生啃了一隻雞,指不定會生吞一個人。
我壓低了聲音叫白翌,他睡得很熟,一點也沒感覺到背後的怪人。而怪人因為有了食物,把精力全都集中在那些年貨上,並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估計今天白翌整理屋子搞得很累了,睡得死沉,後面那怪人啃嚼的聲音那麼大,他居然睡得著!我又怕又心疼,年貨算是給怪人啃完了,留下來的估計都是沾著他口水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