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安手中遞過來的烤魚,那樣誘人的香味彷彿還留在嘴裡……
王九最討厭半途而廢的夢,也最討厭話說到一半的神仙。
“哎呀哎呀,王九小友,以後可不要在背後隨便唸叨神仙哦……”臨安君飄然而至,同王九一道徜徉在江水裡,臉上的表情貌似非常享受。
王九破天荒沒來一句“小仙死罪,小仙惶恐”,而是抱著胳膊就那麼看著臨安。
臨安笑得花枝亂顫,拿扇子在王九眼前擺了擺,王九忍無可忍,終於道:“金陵君,你還是變回原樣的好……你這樣……小仙只覺得……很不適應。”
金陵拿扇子遮住臉,倏忽一抹,嘩啦一下就換了張臉,伸手捏了捏王九的臉頰,道:“王九小友,你這樣可是非常地不可愛呢……”
王九長舒了口氣,道:“未知仙君駕臨,有何貴幹?”
金陵搓著手,“哎呀呀,原本是臨安要過來的,上次他開解你到一半……出了點差錯……至今還惦念著,要跟你說一句不是,賠一聲禮。但是,誰叫他夙興夜寐,用心良苦,這會兒更是折騰得連床也下不得了,本仙君憐憫他柔弱,怕他一不留神又作那要哭不哭的樣子給本仙君看,這才過來一趟,順路也瞧一瞧你。”
王九驚訝道:“臨安君竟是有恙在身?”
金陵眯著眼睛,笑得與狐狸有異曲同工之妙,“神仙哪來的恙?只不過在外面跟人胡混之後,仙氣有些虧損罷了。”
王九如遭天雷,“胡……混?”
憑臨安君那副清雅絕塵的樣子要怎麼才能做到這兩個字?
金陵的笑容卻是有些淡了,只對王九說:“莫要以為神仙無命盤,其實,千劫而得道,萬劫而成仙,樁樁件件,都是命中註定的事了。”
王九道:“所以,咳咳,金陵君的意思是,臨安君這是……命中註定要跟人……胡混?”
金陵笑著拍了拍王九的肩膀,道:“莫非你不是?快快告知本仙君,你與那顆龍蛋,胡混到何種地步了?”
王九忽然後退一步,臉上無甚表情,“金陵君莫要信口開河。”
金陵倒也沒逼他,只道:“你們這些小神仙呀……”
王九道:“勞煩金陵君費心了。”
金陵摸著下巴道:“奇怪奇怪,我怎發現你這面癱的本領倒與搖光仙君有些神似……說起來,有好些日子沒見著搖光。”
王九淡淡道:“搖光仙君日理萬機,自是比不得仙君逍遙快活的。”
金陵道:“怎的聽起來,你好像對本仙君不甚友好?”
王九道:“只是略有好奇,想請教仙君,不知臨安君……與誰人鬼混?”
“這個……”金陵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來,“非是我不願對你說,實是這人,與龍神之爭還有些牽連。”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王九更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那究竟是何人?”
“本也是龍神的候選人,西方龍君垂瑜。”
王九呆了呆,金陵卻繼續道:“垂瑜為人一向冷淡,竟比蟾君還要低調,這些年來深居簡出,天庭中少見他的身影。臨安小時候,有一回為了天宮中枯萎的絳珠仙草而傷感,大家哄了多次,他卻始終一言不發,為了逗他開心,我帶他沿著金烏西行的軌跡御風而行,美名其曰‘追日’。金烏棲息的地方是一棵高可接天的扶桑樹,我跟他停在上面,逗那隻金毛鳥兒玩,金烏渾身金光燦燦的,被我一摸,還很害羞,真是十分可愛,他在一邊看呆了。我當時也太年少,竟伸手一把將他推了下去……”
王九聽到這裡,用目光發出無聲的譴責。
金陵以扇掩口,尷尬地笑,“我也曉得自己簡直無恥極了,那扶桑樹下便是廣袤的海洋,臨安剛跌下去我就有些後悔了,幸好有一隻小龍經過,把臨安救起來——那小龍,便是垂瑜。”
王九道:“那後來呢?”
“卻也不曉得垂瑜是怎樣看上臨安的,反正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無非也就是那些事情……說不得了……”
提到這些風流韻事,一向喜好八卦的金陵卻顯得有些煩躁,他將臨安君的初開的情竇一筆帶過後,便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地在江裡頭飄著,手枕著頭髮,眼睛看著天空,倒很有些婉約的意思了。
王九道:“仙君何故如此不快?”
金陵道:“本仙君沒有不快。”
王九道:“仙君不僅對小仙不夠誠懇,竟連自己也騙。”
金陵道:“你這一肚子蔫壞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