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子陽可以下地行走了。幾天後,他在鬼劍士的護送下離開了地下城,返回了和阿介合住的家。
當時已經是深夜,睡眼惺忪的阿介開啟房門, “啊——子陽!”他瞪圓了眼睛興奮得大叫,一把將子陽抱在懷裡原地轉圈,“你終於回來啦,想死我嘍!”
子陽被轉得頭暈,站定了剛想隔開些距離,可不經意瞥向鬼劍士就看到對方那疑似吃味的古怪臉色,就莫名地將手搭上了阿介的胳膊溫柔地回應,“真的嗎?那你幫我把行李拎進屋吧!”
接著,他面無表情地瞟了一眼鬼劍士,“我已經到家了,你回去吧。”說完就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進了門。
“啊?這麼晚了,不要趕人家走嘛!”阿介傻傻地從鬼劍士手中接過行李,並熱情地將他拉進了門,“今晚你就住這兒吧,我們有兩間臥室呢!”
“阿介!”聽到這裡,子陽皺起眉想阻攔,可看著跟著往裡走的鬼劍士,想到太過抗拒可能對方又要翻臉。於是沒再反對,只是在阿介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讓他去你房間,我今晚想和你聊天……”
“沒問題!”阿介拍拍胸脯笑得很燦爛,“我就知道你也想我了!”
子陽進了自己的房間就沒再出來。鬼劍士獨自站在廳裡,聽著臥室裡隱隱傳來的對話聲,默默地解下了脖子上那開啟腰帶的項鍊,連同帝皇腰帶一起放在了桌上。
結束了,該是忘記他的時候了。自己的當務之急是要成為劍魂,而黎子陽不過是個錯誤的嘗試。最後望了望那緊閉的臥室門,鬼劍士決絕般大步走了出去,離開了這不屬於他的家。
他沒有返回地下城,而是另外找了個地方閉關苦練。與世隔絕的他自然不知道,此時的地下城裡那個驚天的陰謀正逐漸浮出水面。
在一個陰森的密室裡,那曾經扮成占卜師的魔王正撫摸著正在成長中的異能“犼獸”。這是由上古最強悍的神獸異變而來,而它的致命弱點應該沒有人知道。
“你被鎖進封魔盒幾千年,而我用帝皇俠的血解除了你的封印,如果能憑你的能力咬碎他的骨頭殺了他,那麼將永遠不會有誰能戰勝你了!”
魔王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處心積慮的控制鬼劍士的左手,給他編造那些愛與不愛的謊言,費盡心機解救犼獸……這一切走到今天,他似乎看到了那個即將由他統治的世界,不禁再次狂笑不止。
第 9 章
九.
在人跡罕至的懸崖之巔,鬼劍士經歷了他的第四十九次失敗。無論他怎樣集中心神,始終不能使他的劍術更精進。
每次在臨近成功的一剎,總會有種莫名的情緒干擾著他。那似乎是心底最深處的脆弱,只要一去觸碰,就會湧出酸澀的痛苦感覺。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直到那張倔強的臉孔,那雙清澈的眼眸在心底漸漸明晰,他才知道——也許這就是那些凡人們常常提及的“思念”。
他懊喪地丟下手中的劍,仰躺地看著有些灰暗的天空,回想著和子陽在一起的時光,回味著那些獨一無二的神情……
“小太陽——”鬼劍士動了動嘴唇,卻發現喉嚨裡已經沙啞得說不出話。其實不是不能遺忘,只是不想遺忘。
而被他思念著的子陽,每天在訓練場、販賣車和家這三個地點之間往返著。也許忙碌可以填補之前的創痛,就讓時間來修復這份好不容易得回卻倍感失落的自由吧。
可是,越是刻意的迴避,似乎越能激發潛意識裡的躁動,那張狂傲的臉在今天已經是第十次浮現於腦海。已經回來一個多月了,為什麼還是忘不掉他?
正在準備晚餐的子陽忍不住一拳砸在砧板上,“我恨你!”
“你怎麼啦?”聽見響聲的阿介將頭探進廚房,看到子陽漲紅的臉與緊握著的拳頭,詫異地問,“你在恨誰?切菜切了這麼久……”
“沒有啦,我在一邊切菜一邊練功,”子陽慌忙搪塞,又拿起菜刀在砧板上比劃了兩下,“你快接著去看電視吧,我很快就好!”
“哦……對了,子陽。你的那個電玩英雄怎麼突然離開了呢?小迪還嚷著要見他呢!他說那位哥哥好帥啊,要和他一起拍照。”
“什麼電玩英雄?你是說那個死……啊——”子陽的手一抖,鋒利的刀刃在指尖切了一個口子,鮮血頓時湧了出來,他卻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此刻痛的並不是指尖,卻是心底最深的某處。
阿介手忙腳亂地去取藥箱,然後給他包紮傷口,“你剛剛說死什麼,難道是電玩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