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揉了揉眼睛,怪不得他覺得那頭銀髮很眼熟,「啊,是小貝啊?幾位請進。」
幾人進了客廳之後便先等待著,沒有等多久,村長就出現了。
「很久不見了,貝諾瓦,各位別客氣都坐下吧。」明明村長狄克爾的年紀看起來比刀狂還小些,是個約莫三十五歲左右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卻已經有不少白髮,而刀狂知道原本那人的髮色應該是綠色的,如同夏季樹葉般的蒼翠,看到久別的友人來訪他顯然很高興,然而卻無法掩飾臉上的憔悴神色。
「你……你的頭髮。」刀狂不敢置信地說道,「村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狄克爾!」
「一言難盡,」狄克爾搖了搖頭,神色相當無奈,「我叫吉姆先弄點東西給你們吃再慢慢聊好了。」狄克爾跟吉姆吩咐了一下,老管家便先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老管家就送上了茶和茶點。
「反正,也沒什麼不敢說的,這事情周圍的村子應該也多少知道,鐵礦的礦脈枯竭了。」狄克爾喝了口茶,「本來這也不打緊,反正從我爺爺那代就已經知道,我們的村子不能只依靠鐵礦過活,所以也早早地開發了其他方面的經濟來源,主要是農產品方面的貿易,而且咱們的村子有國內最好的鐵匠,本村產的刀、劍、兵器,向來也是各國皇室、軍隊愛用的物品,因此兵器的貿易也是本村的收入來源。」
「問題是出在鐵稅,」狄克爾稍稍緩了口氣,「明明已經跟上面反應過,村子已經沒辦法繼續供應鐵礦了,上面的省長還是一直要我們按舊例上繳,才會弄成現在這樣,現在村裡連鐵鍋子都沒有了說,更過分的是,村裡的鐵匠全都被國家強行徵召走了,現在村中除了我以外,大概只剩下些走不了的老弱婦孺,年輕人都離開去別的地方求發展了,雖然一直試著反應卻沒有用,為此我還特地跑到首都去陳情,希望國王陛下能主持公道,結果卻……唉。抱歉,你難得來找我,我還對你一直抱怨,村子現在已經沒有旅館了,你們暫時住我這裡沒關係。」
這時刀狂注意到明明天氣很熱,狄克爾卻始終穿著長袖,刀狂突然站了起來,「我想跟狄克爾單獨聊一下,可以麻煩你們幾位先出去一下嗎?」
老管家看了看狄克爾,在主人點頭之後,他就對眾人這麼說道,「幾位客人在路上也累了吧?我先帶各位去客房休息。」既然主人也有這個意思,眾人便跟著管家離開了。
「狄克爾,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其他人都走了之後刀狂對著狄克爾這麼說道。
「貝諾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狄克爾相當冷靜地回應,「你、你做什麼?」直到刀狂抓住了他的襯衫領口為止。
「抱歉,」刀狂直接扯開了狄克爾身上的襯衫,幾顆釦子甚至被扯下滾到了地上,看到衣服底下狄克爾精赤的上身慘不忍睹的傷痕,他嘆氣,「我就知道是這樣,跟那個國王陳情?你腦子進水了嗎?」鞭傷、刀傷、針刺、烙鐵,滿目瘡痍的傷疤……真難想像狄克爾是怎麼撐過去的,在他沒看到的長褲底下應該也是這樣吧?媽的,這國王真變態。
刀狂倒是沒想到,他自己的行為其實也挺超過的……
「有些事情總要試一試,不管是做為居民還是這裡的村長,我都不希望看到這裡變成這樣。」狄克爾嘆了口氣,他沒試著把衣服的扣子扣回去,就這樣坐回沙發上,以一位學者來說他的身體算是鍛鏈的不錯,該有的肌肉線條都有,「……如果這樣就可以改變現狀的話,沒關係的。」他低聲地說道。
刀狂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卻握緊了拳頭,然後又放開了,掌心已經被他掐出了血痕,「……那個人渣,根本不配當國王。」怪不得狄克爾會白頭,沒被逼瘋已經是萬幸了,刀狂完全沒想到,那個以前到首都去唸皇家學院成為學者之後又回到家鄉的好學青年,居然有一天會變成這副模樣。
「是我太蠢,以為陛下會看在同學的份上,放過村子。」狄克爾這麼說道,「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可是我實在不懂陛下毀了這個小村子有什麼好處。」
「你跟國王同班?」刀狂很驚訝,「國王應該是念特優班吧?雖然他根本是個白目,但聽說滿聰明的。」他知道狄克爾很聰明、優秀,但一直不知道狄克爾是念特優班的,那只有家世良好且學業優秀或者成績特別頂尖的人才能進入。
「嗯,不過並不熟。」狄克爾推了推眼鏡,「我從進去到畢業都是靠獎學金過活,有時候還得打工,陛下,不,那時候是王子殿下,在班上根本就是個惡霸,不過陛下沒有找過我的麻煩,偶爾還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