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一些事情,所有根本沒有人準確知道他的八字。
孟靖源冷眼審視喬覓,突然擒著神秘笑容側身讓開:“那你走吧,等你記起來了,再回來找我。”
就這樣?
喬覓滿心疑慮,怕其中詐,可是機會難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躊躇了半晌,喬覓還是往門的方向走去,磨磨蹭蹭地掩不住戒慎神色,最終還是蹭出門了,接下來立即傻眼。要不是真怕屋裡的人追出來,喬覓不知道還要傻站多久,畢竟當看清楚四合院樣式的一片破敗院落,再看見圍牆外林立的高樓,誰又能不為這麼強悍的釘子戶貢獻一點目瞪口呆的時間呢?
聽到屋裡腳步聲漸近,喬覓逃命似地朝大門奔去,也沒有注意自己是赤著腳的,直至出了門,跑過兩座參天大樓之間的狹窄巷道,看到大街上來往的人流才鬆了一口氣,顧不上在意身上裝束惹來側目,喬覓回頭望去,只見高大身影卓立於小巷末處,與大街的明亮不一樣的晦暗,彷彿處於另一個空間。
喬覓打了一個激靈,再也不敢看那彷彿要將人吸進去的巷子,走進人流中,回家去。
目送喬覓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孟靖源對腳邊大狗說:“讓小梅跟著他。”
大狗彷彿不滿地翻著狗眼狠瞪他,但還是邁開狗腿往屋裡奔,扯開嗓子吠叫:'小梅,孟少叫你跟著那塊肉。'
喬覓後知後覺身上沒有帶錢,只好赤腳走回自己的公寓,對於長期臥病在床而導致身體虛弱的喬覓而言,負荷可真大。幸虧他已經不感到眩暈,也沒有痛楚,睽違已久的輕鬆感支撐著他,一路走回出租屋,竟然不用歇息。
之前,喬覓還在等死,可這一刻僅僅能夠呼吸已經帶來幸福感,就連飢餓的感覺也令他格外愉快,這份心情一直持續到他站在居住了兩年多的出租屋門前。門鎖換了,他的行李衣物還有一些書籍被棄置在開放式走道的盡頭,不知道何時下過大雨,東西全都打溼了,雖然只是一些衣物和書,卻也是最經不起潮溼的。
喬覓怔了怔,走過去一陣翻弄,用簡易旅行袋裝著的衣服都溼透了,那些書更不用說,書頁都沾在一起,字也糊了。
剛巧隔壁有人要出門,其中一人看到喬覓,不禁同情:“喬先生麼?有位姜醫生找了你幾次,嗯,房東也是,他說你欠了好幾個月房租,昨天就把你的東西都扔出來了。”
喬覓傻傻地看著鄰居撂下這話就攜同始終沉默的同伴匆匆離去,不知是怕被他纏上,還是不習慣看到一個大男人露出可憐的神情。
好半晌,喬覓支了支眼鏡,拎起沉重的旅行袋離開,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這一年多以來,他首次考慮到現實。跟病魔糾纏的這段日子,他丟掉了工作,幾乎花光積蓄,被趕出居住的地方,現在身上連吃一碗飯、喝一杯水的錢都沒有。
自畢業以後,向來不擅交際的喬覓也跟同學們失去了聯絡,過去工作上的同事也談不上朋友,更別提幫助他。回家鄉嗎?親戚們對他避之唯恐不及,肯定不會收留他,何況他現在根本沒有回家鄉的路費。
該怎麼辦呢?
直至此刻,喬覓才發現自己一心期待死亡,根本不曾規劃未來,眼前依舊是一條絕路。
難道要在街上寫大字行乞?
雖然喬覓挺宅的,卻也不是沒有聽說過當乞丐還要看街道分邦派,現在乞丐都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他貿然蹲在街邊伸手要錢,估計明天就會變成失蹤人口。
滿心彷徨的喬覓坐在花壇邊上,一味苦惱接下來該怎麼辦,竟然沒有到注意時間流逝,天色漸漸陰沉,街道變得安靜,除了路燈昏黃的光暈,這個世界似乎剩下單調的純黑。
嬰兒啼哭聲令喬覓回過神,他四處張望,終於看向馬路對面運河邊上的一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發出的聲音,他不禁詫異——這是在幹什麼?腦子不正常?
過了好一會,那個男人突然掠過馬路飆向他,停在燈光範圍外,一雙牛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一股泥腥味撲鼻,水聲嘀答,這時候喬覓才發現男人身上溼透了,就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臉色比他這個病秧子更蒼白。
男人突然開口:“我的孩子掉進了河裡,幫幫我好嗎?”
喬覓眨眨眼睛,支了支眼鏡,不太確定:“先生,你沒事吧?”剛才不是你在叫嗎?
男人又重複:“我的孩子掉進河裡,快要淹死了,救救他。”
對方語氣殷切,喬覓不禁動搖,就想要過去瞧瞧。
未等他動作,幽幽女聲打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