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
每一樣陳設都被完好的擺放在原地,這些年來不曾移動,而這一切卻也讓人清楚地發覺,這裡的人早就離開了。
沒有人的屋子,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越是安靜,越是驚悚。
安東被這種寧靜所帶來的壓力所震懾,他站在屋子中間,一言不發。
似乎在潛意識裡什麼陰暗的東西宛若長蛇一樣順著他的軀幹旋轉纏繞上升,漸漸堵住呼吸。
而路易斯卻對這種寧靜似無所覺,在他記憶裡面的無數次訓練飛行時候,天空的寧靜要遠遠勝過這種氣氛,於是他大大咧咧的抬手去拍安東的肩膀。
“發什麼呆呢?”他笑,“我們去找找‘小說’吧。”
“也好。”借了路易斯的幫助,安東才從這種震動人心的寧靜之中掙脫出來,他勉強的咧出一個笑容,“去找找看看吧。”
他們環顧四周,沒找到類似書本的東西,路易斯眼尖,先看著了那轉樓梯。
“不如上去看看吧。”他眼睛裡全都是探險的興奮,“走吧走吧。”
話沒說完,他就自顧自往樓上跑去,佈滿塵土的樓梯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安東隨在他的身後慢慢的向上走去,一面走一面小心翼翼四下環顧,生怕會忽然出現點什麼東西。
到了樓上,路易斯看著走廊兩側一扇一扇的門,沒加猶豫,抬手去推。
可是,第一扇門是鎖著的。
他沒氣餒,一扇一扇推過去,卻無奈的發現這些門都被牢牢地鎖上了。
“看來這裡的主人並不歡迎陌生人。”安東趁機揪揪他的衣袖,“我們走吧。”
“才不要。”路易斯的犟勁兒一下子犯了,他搖搖頭,把焊槍再一次掏了出來。
被破壞了鎖的門扉終於吱吱嘎嘎的緩緩開啟,屋子裡被封閉了二百多年的塵埃紛紛迫不及待的湧出來,路易斯捂著鼻子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用手在面前胡亂地扇著,在門口向裡望去。
這屋子的窗簾被拉的緊緊的,僅僅有微弱的光線能夠透過厚重的織物纖維照射進來。
看著那柔軟的大床以及被揉皺的被子,路易斯確定,這是一間很舒適的臥室——如果不算床上那兩具骷髏的話。
路易斯走到床邊,毫不猶豫的將被子掀了起來。
隨著震動,本來尚且完整的骷髏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散開,細小的骨頭被被子帶起來的風颳到一邊,一支手臂骨跌落到厚重的地毯上,再靜靜的彈起來。
一枚頭骨咕嚕嚕向著路易斯的方向滾過來,路易斯放下被子接住了它。
他平平的將頭骨端在掌心,小心翼翼的平視著兩個黑洞洞的眼窩。
“看上去象個成年人。”他嘟囔,“三十二顆牙齒都完全萌出,不錯嘛,連智齒都不用拔。不像我,我最討厭牙醫了。”
“這一槍應該是從下頜位置打入的,然後自上方穿出,子彈穿透的能力不錯,看起來像是自殺。”路易斯自顧自低語,他低下頭去看著床鋪,在滿是灰塵以及暗色的枕頭畔發現了一支黑色的手槍,“看上去是很老的式樣,嗯,我要好好看看。”
他滿不在乎的脫手把頭骨扔到一邊,伸手拿起沉重的手槍。
“psl267,根據計算機槍械資料庫提供的資料,這種型號的槍支大概得有將盡兩百年的歷史了。”路易斯拿著這把槍翻來覆去的看,之後熟練的伸手下了子彈,“彈夾裡還有一顆子彈。”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彈夾,再看看床上兩個都留著彈孔的頭骨,忽然像狐狸一樣狡黠的笑了。
“安東。”他叫愣在門口的男人,“你想不想打個賭?”
“於是看來是我贏了。”在另一間臥室門口,路易斯再一次露出狐狸一樣的笑容,“四名死者,不多不少。”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安東有些訝異。
“很簡單。”路易斯拍拍褲子口袋裡沉甸甸的psl267,“是這把槍告訴我的。”
他看看安東臉上的表情,沒玩懸念,繼續說下去。
“這把槍的彈夾的容量是五顆子彈,而一般熱愛安全的人,是不會讓一顆子彈時刻都處於上膛狀態的。”
“所以,五減一就是四?”安東很快明白了路易斯的意思。
“沒錯。”路易斯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你很聰明。”
“不過究竟是什麼讓他一定要殺死自己的家人呢?”安東又忍不住陷入了沉吟,“這是多麼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