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沉悶的響聲,這聲音對於路易斯來說那麼陌生。
他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似的往後跳了一步,手伸到腰間握緊了槍柄。
可是並沒有什麼回應,他深吸一口氣,有些遲疑的挪到門前,伸手再一次敲響了門。
這時候,門後的安東手裡,已經緊緊地握好了槍。
路易斯有些沮喪,他應該沒有想到自己的異星球之旅開始的這麼不順利,腦袋低下來,他伸手撓了撓有些散亂的金髮。
天已經完全黑了,星星在天上閃爍著,路易斯忽然有點想家了。
沒錯,他忽然之間有一點想念那個冷冰冰的新派斯洛了,雖然在那裡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除了飛行就是飛行,其餘的時間都無聊的呆在像個罐頭一樣狹小的宿舍裡。
雖然那裡的大地硬梆梆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並沒有這裡的這些奇特的植物和動物。
想到這裡,路易斯把手放到面前,聞了聞還殘餘在上面的樹汁的味道。
可是,他覺得,他還是有點想家了。
儘管,在新派斯洛,他並沒有所謂的從前文學作品之中所描述出來的“家”。
在新派斯洛,孩子們都產生自一個一個的機械子宮,當新派斯洛的居民到了法定的生育年齡之後,他們就會被徵召,透過體檢提取最優秀的卵子和精子,然後人工授精產生胚胎,然後這些胚胎則在政府的照顧之下慢慢成長。
一路篩選,最後成熟的是那些被認為最強壯最優秀的受精卵,對於新派斯洛來說,這些就是風雨飄搖之中的一星火種,這些就是未來。
所以,在新派斯洛,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們身在何方。
能夠長成嬰兒的孩子們都由國家統一照顧教育,等到他們長大之後再根據他們的基因、成長之中顯露出來的特性分配給予適合的工作。
因此,對於這些孩子來說,新派斯洛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
路易斯晃晃腦袋,試圖把這些不安的情緒從腦子裡面晃出去,他微微咬著嘴唇,歪著頭認真地看了看厚重的門扉,再咬了咬嘴唇,伸手出去,再一次的叩響了門。
“咚、咚、咚。”
門還是沒有開。
路易斯很是失望,他看看亮著燈火的屋子,再可憐兮兮看看緊閉的大門,撇了撇嘴,準備轉身離開。
而這個時候,緊握著步槍的安東在極度的忐忑之中,擰下了門鈕。
“吱嘎……”
門輕輕的開了。
安東站在門口,端著已經上膛的步槍,警惕地看著一臉歡樂的路易斯。
而後者則就像完全沒有看見那把步槍一樣,路易斯一臉的大喜過望,張嘴就是嘰裡咕嚕的一大堆話。
“哎呀太好啦!”他臉上滿是欣喜,“你真是好心人哪!你好,我叫路易斯威廉姆,是個小兵兒,意外降落到這裡來的,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誰?內個什麼,你,能先讓我進去嗎?外面簡直是太吵啦,晚上還有動物跑來跑去的睡都睡不好,而且我的乾糧也快要吃完了,你有吃的嗎?”
他看著一頭霧水的安東,又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撓頭。
“別亂動!”安東一看面前這個說著奇怪語言的陌生人似乎想要有異動,一著急,槍直接戳到了他的面前,“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饒是這麼說,他卻也沒敢直接把扳機扣下來,森林守衛員這個職位雖然低微但是卻對於大陸的安全保有重大意義,也是因此,在分配稀缺的子彈的時候才會給上他這麼寥寥幾粒,還有這把步槍,更是別人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安東清楚,在自己的褲兜裡還有兩粒子彈,這還是上個季度沒有動用的份額。
沒錯,他只有四粒子彈,卻要面對這個看上去和自己長相相似但是卻穿了奇裝異服且說著一點都聽不懂的語言的人,那個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地方在夜晚還能發出閃光,總之,看上去一幅“我很危險”的樣子。
他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手裡的槍於是握得更緊。
可是相應的,對面的原本應該緊張的路易斯卻一點都不緊張,他看看已經杵到自己面前的槍管,忽然樂了。
“嘿,我說兄弟。”他也不管對面的安東能不能聽懂自己的絮叨,自說自話起來,“你這槍也太老了吧,都該送到博物館去供起來了,而且應該還好長時間都沒上油,你看槍栓都有點鏽了,你說說這種老爺槍還真的能扣響嗎?雖然西蒙的當年說自己還用過這樣的槍不過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