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英聞言想了想,回憶道:“我是從人族那裡聽說的。不過我懷你那會兒肚子就是尖的,你生下來也是個頭兒尖尖的龍蛋, 孵出來果然是隻小公龍,所以應該不會錯。哈哈哈……”
敖漣對他爹的邏輯不知該說什麼好,乾脆轉移話題道:“父親,我能感覺到這孩子的胎動,似乎……不是龍蛋。”
“什麼意思?”敖英歪頭,表示不理解。
敖漣道:“它有時踢我……似是手腳在動。”
敖英腦子倒快,立刻明白過來, 驚異地道:“你懷疑它是胎生?”
敖漣遲疑地點點頭。
敖英臉色突然沈重下來,在那種嬰兒圓的小臉上顯得有些古怪。他神態嚴肅地道:“這不可能,我們龍族一向是卵生。這樣,你過來,為父幫你檢查檢查。”
敖漣第一次看見父親這般正經的模樣,一時有些不適應,不過仍然跟在他身後去了。
敖英帶著敖漣來到後屋的空地上,蹲下小身子忙活起來, 不時從袖子裡掏出幾枚仙晶佈置。
敖漣認出他在佈置一個陣法,這個陣法他在上古神龍傳承的記憶中看過, 好似是一個幫雌龍保胎的陣法。
敖漣臉上一紅。上古神龍法力無邊,強悍無敵, 壽與天長,橫行洪荒,奈何繁衍之力太差,數十萬年可能都沒有一枚龍蛋誕生, 情況危急到連陰陽之道都違背了, 公龍都能生育,由此可見當時的情況多麼嚴重。因此每一個有孕的神龍都彌足珍貴,受到全族的保護,同時神龍一族也為此研究出很多相關法術和陣法。
不過他又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個陣法似乎與上古神龍時代的那個保胎陣法略有不同,
敖英人小腿短,費了半天力才把陣法佈置好,拍拍手道:“好了。兒子,你進去躺好, 為父幫你看看。”
敖漣猶豫了一下,問道:“不需要化形嗎?”
敖英翻個白眼,道:“佈置這麼一個陣法就累死我了,你還想化成原型?還不累死你老子我啊!”
敖漣忙道:“父親勿惱,是兒子說錯話了。”其實神龍的原身大小是可以控制的, 不過聽敖英既然這麼說, 敖漣也不會反駁。
他走進陣法中央,平躺下來,雙手下意識地交疊護在小腹上。
敖英口中唸唸有詞, 小肉手一揮,啟動了陣法。一道淡銀色的光芒將敖漣輕柔地裹住,然後有團金色的霧氣從他小腹中緩緩升起。
敖英皺著小臉,一臉凝重,看著那從敖漣腹中慢慢升起的影像,果然是一個蜷縮著手腳的胎兒,而不是一個蛋。
敖漣也看見了,不由有些激動。他的腹中,竟真的有個孩兒!
那胎兒背對著敖英, 蜷縮成一團,身子小小的,看上去不過五個月大小, 脊椎尾部似乎有條龍尾,偶爾輕輕擺動一下。
(11鮮幣)19
這陣法是敖英當年根據那個保胎陣法而改建的。因為他性格實在是太囂張,喜歡四處遊蕩,惹是生非,肚子裡揣著敖漣這顆龍蛋時還會時不時地和別人打上一架。
敖英也頗有自知之明,擔心自己哪天不小心把肚子裡的寶貝龍蛋打沒了,也怕哪天不小心打架時把龍蛋踹出一條裂縫什麼的,所以這個保胎陣法是經常使用啊。用得多了,他就熟了, 也有了別的想法,自己動手改建, 使得腹內的龍蛋可以影像出來,萬一真有了裂縫,他也好趕緊想辦法救治才是。
這還是他第一次把這個陣法用在自己之外的龍身上,而且還是他的兒子敖漣,敖英心裡真是又驕傲又古怪。
從影像看來, 那是個胎兒無疑,而且還是神龍與神族的混血。這個結論讓敖英深深地皺眉。
他收回了法術, 順便給敖漣安了安胎。
敖漣在陣法裡躺得舒服, 而且看見自己腹中胎兒的影像,心中的感覺十分古怪, 同時一股濃濃的親子之情在慢慢升起。
他摩挲著自己的小腹,神情有些發 愣。如果說之前他還在糾結於這個孩子的到來, 但此時此刻他已滿是歡喜。不管冥尊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將來又會如何,這個孩子卻實實在在是自己的,是他的血脈,他的子嗣啊。那種真切的、即將為人父的感覺, 讓他從未有過的感動。
“好了, 孩子挺好,挺健康的。”雖然如此說,但敖英的神色並不見歡欣,反而道:“你這個孩子的另外一個父親, 想必也是神界之人,而且……他的力量應該比你強大, 血脈的傳承更加強橫, 所以這個孩子才不是卵生,而是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