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亦得了開陽與阿桃相助,縱有不死之身加持,一樣鬥了個旗鼓相當,戰事又陷入膠著。
少微靜候,太羽陪伴,單致遠卻坐困愁城。
時而發狠道:“你堂堂天庭號稱百萬神明,面臨這生死存亡困境,莫非真百無一用,竟要靠我一個凡人不成?我也管不了這許多,不如一起滅亡了事!”
太羽便輕撫他頭頂,有若麒麟附體一般,卻只是道:“若心中鬱結,不如與我雙修。欲生欲死時,自然煩惱全消。”
單致遠氣極反笑,只將他亂揉的手掌抓住,“這等關頭,你卻只記著顛鸞倒鳳不成。”
太羽反手同他握住,十指相扣,掌心相合,眼神澄明,“若當真三界崩亂,神明隕落,自應當仔細籌謀,好生度過最後光陰。”
單致遠不料他竟已做好打算,頓時心頭荒涼酸澀一片,停了半晌方才澀然道:“為何偏偏,要我承擔……”
太羽沉聲道:“天命如此,任誰也逃不掉,避不開。”
單致遠怒道:“若天命如此,我便逆天改命!”
太羽溫柔看他,“志如鴻鵠雖好,怎奈時不我待。”
單致遠聞言,不再開口,目光沉沉落在聖鎖之上。山陵縱橫,銀輝煜煜。
又過了許久,單致遠方才喟然長嘆,緩緩站起身來,“五日之約已過半,勾陳只怕早有預料。允我前來,不過為叫我死心而已。罷了罷了,回去吧。”
單志遠語意蕭瑟,死氣沉沉,再無往日半分的鬥志與激昂。
他方站起身來,便見軍營主營處黑光一閃,開陽已駕雲而來。
聽聞單致遠決定無功而返,開陽靜立在雲頭,神情晦暗不明,身姿巍峨如山。望向單致遠的眼神中,卻多了些許難以言明的情愫,低聲道:“為何到了這般境地,仍不肯同我離開?天高地遠,三界之外,哪裡去不得?”
單致遠悄聲重複,“天高地遠,三界之外,哪裡去不得?”開陽目光深沉,凝得有若實質,只等他一句首肯。
然則,若當真一走了之,勾陳如何?天庭如何?凡界如何?師門如何?芸芸蒼生又如何?單致遠皆放不下,舍不開,拋不掉。
不過一介凡人罷了,恩怨,因果,緣分,身在塵世,便註定糾纏。便是修上千年萬年,亦是如此。
他閉眼,輕聲一笑,問開陽道:“當初你欲奪天帝聖位,以己身居之時,曾言道,蒼生皆是你所有,要敬你拜你,虔誠供奉。故而對百姓愛護有加,為何如今說扔便扔了?”
開陽冷嗤一聲,“孰不聞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凡人既叛,我為何要留?”
單致遠又嘆息道:“就算是咎由自取罷了……天門若開,妖孽肆虐,只怕奇薈谷也保不住。那一干小妖卻何其無辜,也被連累。”
開陽不作答,依舊沉沉看向那凡人劍修,“若執意如此,隨你便是。”
太羽卻在此時又道:“死守君臣大防,不過勾陳一家之言,不必理會他。縱使做了天帝,我昔日如何待你,今後也如何待你。”
太羽如何待他?後宮之神掌床笫情愛,深諳此道,樂此不疲。昔日惡行歷歷在目,叫人記憶猶新。
單致遠耳根微紅,不由怒道:“莫非還想我坐上去不成?”
太羽大笑,欣然應允,“你若肯坐,自然最好不過。”
迫得單致遠啞口無言。
開陽見他二人你來我往打情罵俏,眉頭微皺,卻停了一停,轉過身去,望向遠方。天邊驟然一片黑雲翻卷,氣勢洶洶襲來。
外防軍亦是稍晚一步察覺了異樣,頓時銅鈴鳴響,自軍營裡各自殺出大隊人馬,列隊迎敵。
諸多精兵強將,連同夏央麾下一百精銳,個個如臨大敵,或是張弓搭箭,或是召出靈獸法術,待那黑沉沉雲頭一進射程,便要立時激發。
不料遠遠一聲霹靂炸響,登時狂風大作。扯得軍營中旌旗嘩啦亂響,兩面布旗更是經不住這等強烈罡風,自杆頭脫離,轉眼便被風扯得失去蹤影。
陣前失旗,乃軍中大忌。眾軍士皆是心頭一沉,望向那黑雲時便愈發警惕擔憂。
黑雲漫卷,風沙滾滾,雷霆震耳。
正是以飛翼為首的叛軍精銳。
那六翼黑羽的先民遺孤,手持三叉刺,威風凜凜率先立在雲頭,有若通天黑塔,三叉向前一指,暴喝道:“天帝小兒在此,誰若殺了他,本座賞仙山兩座,仙僕一萬。”
單致遠聞言大怒,騰身躍上雲頭,與那妖魔精銳遙遙對峙,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