蹌後退。
那巨網便是護心鏡所化,九天蟠龍甲乃是通靈的至寶,堅硬柔韌同為一體,便是天帝的神槍也刺不穿。此刻更是將神槍與開陽一道牢牢捲纏住,喜道:“勾陳,再無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那嗓音細小,卻清晰震耳,單致遠見狀,不由怔住,此時卻有人握住他手腕,低聲道:“快走。”
是麒麟。
他不由自主鬆了龍牙,被麒麟輕鬆扯拽,眼前一花,那靈壓咆哮、罡風猛烈的大殿便沒了蹤影,眼前又是一片從天到地,無處不在的白茫茫霧氣。
身旁人白衣如雲,鑲嵌青藍邊綴,素來潔淨清雅,雍容鎮定,如今喘氣聲卻彷彿風箱一般,身形一晃便欲栽倒。單致遠急忙將他扶住,只覺手臂間身軀沉重如鐵,竟不由自主一起倒地,壓在麒麟身上。
白霧絲絲縷縷,將二人身影籠罩,有若紗帳一般。
單致遠才要起身,卻被腰身、後腦各一處重壓,重又落回麒麟身上,臉頰被迫埋在頸側。又聽麒麟嗓音沙啞,“別看。”
這叮囑卻令他更為焦急,“可是受傷了?”
麒麟道:“無妨,你好生待著。”
單致遠卻不放心,偷偷抬手,想觸碰麒麟面頰,指尖卻摸到一點光滑冰冷的圓形鼓起,又立時被麒麟握住手腕拉開。
若是判斷不錯,那冰冷圓型應是個額飾。
勾陳配額飾,開陽戴面具,太羽喜愛袍服上點綴各色珠寶,麒麟卻從不愛佩戴任何飾物。
先前那法寶聲音正是天帝,將開陽糾纏住,喚的卻是勾陳之名。
單致遠心中一動,有什麼念頭稍縱即似,來不及抓住。
此時卻並非良機。他將紛亂思緒暫且壓下,小心撐起身軀,免得壓住麒麟,方才問道:“麒麟……”
麒麟知道他心思,低聲道:“勾陳太羽同我一樣,開陽……不會有性命之憂。”
言下之意,果然那巨網得逞,將開陽抓住了。
單致遠心頭一沉,不覺將麒麟手掌抓得緊一點。
又聽麒麟低嘆,“不要再瞞他了。”
這句話卻不像在同他說,單致遠迷惑,又要抬頭,這一次麒麟並未阻止。
單致遠此時正分開雙腿跨跪在麒麟身軀兩側,身周白霧迷離,遠離塵寰,有若置身夢境一般。
故而連落入眼中的景象,也有些叫人難辨真偽。
勾陳那素來倨傲,帝王一般冷肅如山的俊顏,竟會對他溫柔淺笑,眼神柔和,有若春風拂面。
他不由怔然,問道:“尊駕究竟……何方神聖?”
嗓音顫抖,在一片死寂之中,更是顯出些許詭異悽清。
那人柔聲道:“我是麒麟。”
單致遠雙眼圓睜,心中一片混亂。
麒麟又道:“法力耗損過多,四相混亂,故而如此。”他摘下額飾,露出眉心的荼白星紋來。
單致遠尚是首次見到勾陳額下的星紋,竟同他掌心一模一樣,不由怔然,任憑麒麟握住他左手,將掌心輕貼額頭。
一股溫熱流水樣湧入掌心,酥酥麻麻穿透手臂,彷彿連骨髓深處都被撩撥得發癢,單致遠忍不住手腕顫抖,低吟一聲待要收回手,卻見掌下勾陳面容一陣模糊,再清晰時,便赫然是麒麟的眉眼。
這小劍修繼續瞪大雙眼,收回手時,麒麟額頭如白玉光潔,哪裡還有星紋半點痕跡。
麒麟又道:“四相各有星紋,若是同你掌心星紋觸碰,便會替換。”
單致遠只覺掌心陣陣發熱,又結結巴巴道:“那你的星紋……”
麒麟輕點左胸,心口位置。
單致遠頭腦一熱,跪坐在麒麟腿上,便將他雲白的交領扯開。那勁瘦結實的左胸口,赫然留有同樣的荼白星紋。
這小劍修太過震驚,卻全然忘記了自己同麒麟此時姿勢太過曖昧,不由抬起顫抖左手,要往麒麟胸膛貼去。
麒麟輕輕握住他手腕,低笑道:“你若這般勾引,出來的便是太羽。他可忍了很久了,待我先恢復體力可好?”
單致遠聽懂他言下之意,耳根一紅,連忙為麒麟拉回衣袍,又自他身上爬下來。
麒麟緩緩撐著身下無形地面,趺坐起身,閉上雙眼,便將四相的真相同單致遠分說清楚,越到後頭,嗓音越是微弱,斷斷續續,最後只道:“致遠,為我護法。”
單致遠跪坐在他面前,擔憂細看,只得應道:“你放心。”
隨後便見麒麟悄無聲息,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