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可能撐不過…』
每說一個字心情越發沉重。翔默默的盯著醫院半夜寂靜的窗外。月光微弱的灑在黑暗之中,在悔暗的三日月中即便是初春也感到寒冷。使他不禁搓揉起手心來。
突然翔聽到一個聲音,可以稱之為歌聲的聲音。
它畫破了寂寥的黑夜,幽幽然於無人的廊道之中。傳入了翔的耳中。柔和且清澈的聲音,與那日初見以及海岸邊聽到的歌聲相同。
啊阿,突然驚覺自己愛上了這個歌聲。愛上了這個歌聲的主人。怎麼會這麼晚才發現早已從胸口緩緩蔓延出的情感?
翔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他跟隨著那個聲音直到了他母親的病房,一點意外也沒有。那位藍髮的天使正坐在他母親的床前帶著溫柔的笑容唱著他們的曲子。稀薄的鵝黃色月光灑在他的髮梢上,就像在發光似的。
然而就在那黑暗中翔感覺自己看到了那個見不著卻存在的翅膀,真的就如同大鳥似的翅膀,藍色的羽翼正一張一合著。
『幸福的青鳥…』
翔的低喃引起了青空的注意,青空沒有停下他的歌唱,只是露出更深的笑意。翔注意到自己的母親臉上帶著從未見過的安詳表情。那是好多年一直被病魔纏繞著未在展露過的平靜笑容。
想必聽到那樣歌聲的人都會被稍稍感受到被拯救的感覺吧?
『昨晚我聽到有人在唱歌呢。真好玩。明明是在必須要安靜的醫院呢。』
一早母親叫醒了在她床邊睡著的翔。看起來和他來時氣色完全不同,笑嘻嘻的和他說著。翔裝做自己不知這事笑著說自己昨天什麼也沒聽到。
『是真的。本來以為是風聲呢,但是卻又像人的呢喃聲。最後才發現是在唱歌。』
母親像個小女孩般興奮說著。臉上的笑容也向如獲至寶般。
『那…是怎樣的歌聲?』
『是個很溫柔的聲音呢…有些甜甜的,卻是個男孩子的聲音呢。而且…』
母親緩緩閉上雙眼,像是又沉溺起昨夜那神秘的歌唱。
『…那大概是我聽過最棒的歌呢。雖然不懂他唱個的內容。卻感覺是世上最美…又純真的曲子…』
翔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是的!翔你這孩子!我說的可是真的!』
『沒辦法啊,因為媽你說的好像在戀愛一樣。這樣爸爸會哭的。』
母親聽他這麼講也掩嘴笑了起來。
『不過…我想任誰聽到那樣的歌聲都會愛上那樣的聲音的。』
『翔?』
『啊,沒什麼啦。我去幫媽你裝個水吧。起床到現在還沒喝過水不是?』
母親見翔急忙起身的模樣忍不住露出苦笑。
『抱歉讓你這麼辛苦了。』
『這才沒什麼辛苦的。這是應該的。』
陽光此時照射進病房內,刺眼的光線讓母親變得有些虛幻。連微笑都快看不到了。
『媽媽知道…已經不行了呢…』
『欸?媽你在說些什麼…?』
母親沒有再跟翔說些什麼,只是任憑微笑融化在強烈的陽光之下。
☆、L`Oiseau Bleu …8…
翔開啟了飲水器任憑水倒入透明塑膠壺中,清澈的水從瓶口溢位也沒有阻止。直到那隻白淨的手伸過來幫他把開關關上。
『這樣很浪費喔…要珍惜水才行…』
翔看著正在說話的青年。淡淡的微笑在嘴角邊綻開。燦藍的雙眼和髮絲讓人不禁深深著迷。
『…不是要你別出現在我父母面前嗎?』
『欸?沒有啊。我想只是在她床邊唱歌…而且她正在沉睡應該沒有關係…對不起,你生氣了嗎?』
翔提起了有些沉甸的水壺,感覺自己彆扭的情緒無法正確傳達給青空有些懊惱。他想感謝青空。只是又有另外一股情緒拉扯著他把這些化成惡意。
『我母親她…她是不是快死了…』
翔忍不住帶著責備的口氣看向青空。而對方也像被踩住尾巴的貓般緊張的把視線移開。隨後帶著滿臉歉意看著翔。
『…為什麼不說?』
『因為…因為翔的母親並不是我接下的…而且就算知道也不可以和人類…』
水壺就這麼被硬生生丟在地上發出了巨響,濺起的水花潑溼了翔和青空的褲管。此時的翔卻無法去在意這點小事。
『可是你早就知道了吧?你早在報告書上知道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