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
「本來還有三年的時間,」他嘆了口氣,「算了,反正都是回憶而已。」
我已經分不清了,著實滄流的回憶還是時空錯亂,我經歷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我迷惑了。不自覺的握緊水晶,它銳利的尖角刺得我的手發痛。
「回去吧,回到謝以安身邊去。」滄流過來推了我一把。
我原本依憑的地面一下子就消失了,身體有種失重感,我只聽到滄流輕柔的聲音……
「好好享受最後的時間,和我一樣。」
我就像墜入無盡的黑暗一樣,但是眼前掠過無數的場景。
那些場景是無比熟悉,都是我之前遇到過的事情。
桃花林的事,和白臉喝酒的事,和謝以安吵架的事,謝以安開車載我一起來桃花林……
就像記憶的倒帶,那些場景無比熟悉又陌生地在我面前一一展現。
…+…+…
忽然,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以為回憶結束了,因為我剛才看到的最後的片段是在我母親的子宮裡。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幕進入我的腦子。
一片寂靜的黑,下面是火焰一樣覆蓋著大地的紅色花朵。
單薄的花瓣伸展開來。在沒有葉子的花莖上顫動,那麼多的曼珠沙華連成一片,喧囂熱鬧的覆蓋在貧瘠的黑色土地,開在幽冥的一個角落。
這時候忽然走過來一到身影。
一襲玄黑和赤紅交織的道袍,露出纖細的頸項和單薄的肩膀,黑髮的少年走在曼珠沙華鋪張而成的土地上,
我雖然只透過白漣的法術見過他一次,但那種容貌看過就不會忘記。
是彼岸花妖。
他似乎走得有些急,沒一會另一道身影追上,一把拉住他。
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不過看到他們的嘴型,似乎是彼岸花妖趕著去做某件事,另一個人不讓他去。
我打量攔住彼岸花妖的那個人。
是個銀髮的少年,敢情陰間專門出產帥哥,竟然個個那麼英俊。
謝以安就不用說了,黑鷲雖然性格詭異,單從外表上看也是很不錯的,至於彼岸花妖更是不用說,而這個銀髮少年也是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
想到自己一副平凡的樣子還真有些憤憤不平。
本來嘛,這個場景跟我也沒有關係,我有聽不到他們說什麼,要我想什麼太正經嚴肅的問題。
我只感覺身體還在下墜,如果之前我自己的記憶,現在恐怕進入是空的亂流。
不知道在這種時空裡這麼吊著,會不會餓,會不會渴?
我不是不害怕,但是比起在滄流身邊,我還比較願意在這裡飄著。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至少這裡會讓謝以安比較容易找到我。
彼岸花妖最後還是跑開了,那以銀髮少年站在彼岸花妖從裡目送他離開。我慶幸這個少年不是謝以安,要不然我肯定會難過,因為我不喜歡謝以安用這樣的眼神去目送別人離開。
最後彼岸花妖跑進一個陣法,我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法,也沒有看到過字會像螢火蟲一樣懸在半空中。
他的一雙手握著一顆珠子,直覺告訴我,那就是謝以安的眼睛。
他美麗的容貌上透著高傲和忍耐,忽然,那視線筆直的向我射過來。
就像埋在地底深處的黑曜石一樣美麗,又彷彿是這寂靜的黑色天空中唯一的星辰,神秘又亮眼。
我呆呆地看著,做不出反映,最後陣法中的黑暗光芒將他籠罩,當黑暗消失時,一切歸於寂靜,只有漫山遍野的曼珠沙華悄然綻放。
這時候我的身體一重,隨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出去,一口窒悶的氣湧上,我咳嗽一下,竟然吐出一口血。
我小時候身體很差,但是還沒到回吐血的地步,這是我第一次吐血。
我用手掩著嘴,看到從指縫流出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草地上。
眼睛被陽光照得睜不開,喉嚨裡癢得厲害,恐怕還想再吐,於是我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從後面抱住我,我本來就在深呼吸,現在被這麼一勒,一口血又噴了出來,灑到草地上。
我忍不住嗆咳起來,一邊在對方懷裡爭扎。
知不知道吐一口血我要吃多少東西,吸收到少營養才能補回來!
我回頭憤怒而視,看到謝以安那張無比緊張的臉。
「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