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未必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想著來參加他們的聚會呢。
想到這裡,我就覺得怪怪的。
陰路上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來來往往,我和陸判也都不說話,一徑的趕路。
不知道路有多遠,前面是黑茫茫的一片,可是除了往前走,沒有其他方法,因為後面也是黑茫茫的,感覺就像我也是那些遊魂一樣,在這陰路上徘徊……
我越想越覺得害怕,驚出了一身冷汗。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只不過自己還不知道,而陸判也沒有跟我說……要不然我怎會走到這條路上來呢,更何況,走了這麼久,既不餓也不渴,正常人怎麼會這樣?
想到這裡,我不禁開始慌亂地看向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面目模糊的影子正慢慢地向我靠近。
我看到他們個個咧開嘴朝我陰陽怪氣地笑著,有些嘴一直咧到耳根,露出白森森的牙,有些想笑卻沒辦法張開嘴,因為上面被黑色的線縫著,所以只好做出笑的弧度,嘴角向上翹著。
我完全沒從他們的笑容中感受到友好,只覺得恐懼,他們朝我慢慢地走過來。
我連忙拉緊陸判,卻發現他的手冰涼,而且還很僵硬,好像死人的手一樣……
我轉頭一看,身邊站的根本不是陸判,而是一個陌生人,他的手被我剛剛用力一扯竟然掉了下來。
那手臂從肘關節處斷開,沒有血流出來,但是肌肉的肌理十分清楚,就像冷凍豬肉那樣。
我嚇得連忙把那隻手扔掉,它在地上翻滾幾下,從裂口處竟爬出一些指甲片大小的乳白色蛆蟲。
想到自己剛才抓著那隻手,我不禁有些反胃,轉頭不去看。
其實我也沒有時間看了,鬼魂已近到三步前。
這時候,我忽然在這群圍著我的鬼魂的後面看到一團紅慢慢地移動。
我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
別罵我在這種危急關頭還東張西望,人在危難中,通常都會指望有人來救自己,而不會自力救濟。
我就是那種總是存著僥倖心理,一直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人。因為,我比誰都清楚,和這些東西鬥爭、我一點本事也沒有。
我踮起腳尖才能看清,那一團紅竟然是一頂古代的轎子。
我從雲來客棧離開走到現在,雖然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我估計起碼也到了半夜。
無論手機還是手錶在此都不能正常運作,周圍除了那紅色月亮,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這時候看到一頂火紅色轎子,我自然覺得驚異。
火紅色的轎身沒有人抬著,但就是這麼緩緩地往這邊過來。
我甚至能看到那紅轎上繁複的花紋,那門簾輕飄,好像有人正要出來一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雙冰冷的手猛地伸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我立刻伸手想把對方的手扳開,可是那手的面板乾枯冰冷,好像剛從冰櫃裡拿出來一樣,怪的是,面板下的骨頭卻如鋼筋一般硬。
我拼命地往外拉卻沒讓自己緩過一點氣。
難受到半眯眼的我只看到一張模糊的容貌,詭異得很,他的嘴和別的鬼魂一樣,浮現一個笑容,卻讓我覺得比哭還要難看。
這時候,我不自覺地發出難受痛苦的呻吟聲,我的耳朵因為脖子被掐住而產生嗡嗡的耳鳴聲,我才發現,周圍並不是真的那麼寂靜,而是有各式各樣的聲音。
我聽到一片嗚嗚這樣的聲音,很輕,卻很廣,好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
我還聽到一些獰笑聲,卻不知道來自哪裡,我奇怪自己之前怎麼都沒聽到。
越來越多的鬼魂往我擠過來,我被後面的鬼魂往後扯去,可身前又有幾雙手牢牢地掐住我的喉嚨。
而那頂紅轎也離我越來越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睛始終盯著它,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無數影子疊在眼前,那些手掐著我很難受,我的呼吸慢慢地上不來,這時候那火紅色簾門被挑起來。
我正想看看裡面是什麼,忽然脖子上的壓力全部消失,一口空氣猛地灌進我的肺裡。
第三十六章 不是新娘,坐什麼紅轎?!
我咳嗽得很厲害,把眼淚都咳出來了。
等我緩過這口氣,才發現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
他銀髮紫眸,一襲月牙白衫,手裡提著一盞紙燈籠,正安靜地看著我。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一邊用手背把眼淚擦去,一邊揉著發疼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