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立於堂中。
張崇見他肢體僵硬好似木偶,稍稍壯起膽對著那不人不鬼的東西高聲喝問:“你是何人?!”
那孩童起初不聲不響,一問之下彷彿觸動什麼機關,猛地扯開下巴發出陣陣撕裂般的笑,幽紅燭火映得兩排尖牙血跡斑斑。
張崇看得頭皮發麻,轉身狠狠抽去門閂沒頭沒腦要向外跑,哪料方一開門就見那孩童掛著一臉滲人的笑,不偏不倚正在門外。
張崇面上血色盡失,驚魂未定扭頭回望,只見屋內那娃娃還在原地動也未動,門前這個卻也是一摸一樣相貌,灰白麵皮嵌著碩大眼白,鼻下裂開長長一道口子笑得撕心裂肺。
他腳底一軟跌坐在地,顫聲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話音未落,一道又尖又細的聲音冷不丁拋入庭院:“哎呀!這張府門面寒酸又不起眼,可叫奴家一通好找!想我凌晚字也不大識得,一家一戶挨著尋來,幾乎以為要把這輩子的路走盡!”
不多時門口飄飄搖搖現出一抹嫋娜身影,流泉長髮鬆鬆挽起,小巧的足在曳地長衫中若隱若現,竟是個粉面朱唇的美人。
美人彷彿並未瞧見一地狼籍,旁若無人跨入屋中,不慌不忙挪到桌旁坐下。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絲帕挑在指尖,眼角眉梢都是怨:“這張府外頭瞧著不大,沒料想裡面比得上半個漁陽城,又是山又是水又是林又是園又是埋了滿地的金銀珠寶,害得奴家不知轉了多少圈兒,迷了多少路兒才尋得此處!”
他一擼袖子提起桌上茶壺,仰面對準壺嘴咕嘟咕嘟把茶水灌下肚,左右開弓抹罷嘴角,恢復方才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兒,對著門裡門外兩個娃娃嗔道:“愣著作甚,還不快來給主子我捏腳捶背,真是,也不曉得心疼心疼你們主子!”
兩個娃娃哢嚓轉動脖子雙雙聽令,走上前去乖乖跪在兩側垂首服侍。
美人這才將目光移向地上那人,扭扭捏捏含羞帶怯,尖聲細氣道:“你就是工部侍郎張崇?”
張崇不知這唱的是哪出戏,卻知這三人來者不善,冷汗淋漓沾滿面頰,抖著兩片肥厚嘴唇猶自強撐:“正是在下!你是何人,竟敢夜闖朝廷命官府邸,好大的膽子!”
美人聽得此句卻是徹底放下心來,拍著胸口道:“總算是沒找錯人!我今夜前來不為他事,正是要取你性命,待我歇息片刻,緩了腳疼再來殺你。”
他見張崇還面色煞白坐在地上,遂拉開椅子好心道:“你先坐下喝口茶,若是身子乏了就去床上靠著,只當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