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王爺的弟弟,從小就得了心疼的怪病,多少年都沒有根治的法子。蕭寒為了給他治病,四處求醫求藥,十年如一日。從未間斷過,只是前些日子皇帝的心疼病範得厲害,他才又去了很遠的地方,想要找治病的藥方。”
“寒寒對皇帝很好。”果果低下頭,若有所思的說。原來,你是為了給皇帝求藥,你如此關心皇帝,卻又為何不能告訴我呢?
“恩,不止是很好,是非常好。他將這天下作為禮物送給皇帝;為他日理萬機,處理國事,解除內憂外患;又為了他到處求藥,吃了不少的苦頭。曾經有一次,他以身試藥,差點中毒而死。還有一次,為了摘那懸崖上的靈芝,差點墜崖而亡。這樣的付出,何止是對皇帝好,是對他有情,是愛他啊。”
對皇帝有情,愛皇帝,為了他差點死掉。果果對死沒有什麼清晰的概念,可為什麼,先生的話,讓他想要流淚呢?為什麼聽了這些話,他好痛呢?可究竟是哪裡痛,他卻感覺不出來。
楚嵐見果果那似懂非懂的痴傻表情,沒有再忍心說下去。這樣夠了吧,既然你不懂情,便不要愛上那薄情之人了。他的情,他的愛,早就給了皇帝,再也不可能給別人。所以,千萬不要愛上那樣的人,不然,你會被情所困,痛苦萬分。
淚,還是沒有止住,終究是落了下來,滴到那扇中的紅蓮之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子,你怎麼又哭了?楚大人,你看公子不舒服,不然我們今天便先到這可好?”小翠掏出手絹,輕輕擦上果果的臉頰。楚嵐微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也好,你好生照顧他吧,我就先告辭了。”
“李四送楚大人。”
楚嵐又望了果果一眼,也沒盼來他的注目和道別,便隨李四下了小樓。
果果只是流淚,卻沒有半點聲音,這才是最到傷心處,無聲勝有聲。小翠再也看不下去,伸手抱住了他。
“公子莫要再哭了,小翠的心都要被哭碎了。那楚嵐說的都是胡話,咱們王爺可是最疼你的。主子平日裡對公子如何,公子自是明白。王爺對那皇帝好,當然因為他是咱王爺的主子,理當對他忠心。所以,公子再不要為這事哭了。哭壞了身子,等王爺回來,責罰小翠是小,要是惹王爺心疼,那可就大了。”
小翠一下一下的拍著果果的後背安慰,卻自己也覺得那些都是騙人的謊話。可果果竟真的平息了下來,漸漸的不哭了。
“我想他,不知道為什麼想,卻白天晚上想著念著的都是他,連夢裡也是。”
“既然想,公子就不要哭了。開開心心的過了每一天,等著王爺回來,親口告訴他,你想他,要他再也不離開你。”
“可以嗎?”
“一定可以的,公子相信小翠。”
秋風蕭瑟,無情的捲起樹上的枯葉,落在書案的摺扇之上。那如血似火的紅蓮,剛落了一滴無情淚的地方,開出了第二片花瓣。
從那日以後,小翠再也沒見公子哭過,穿上了紅鞋,整日和楚嵐讀書寫字,吟詩作畫,臉上燦爛的笑容亦如午後絢麗的陽光。那紅蓮,再也沒有開過。
小雪,天寒,大風。
林蕭寒這一走就是近兩個月,林果果整日裡與楚嵐李四和小翠三人廝混在一起,嬉笑不斷,旁的下人都罵他沒心沒肺。這王爺走了這麼久,他竟然一點也不擔心,這麼快便又跟別的男人好上了。不愧是男寵,沒有半點情意。
可也只有小翠和李四知道,那笑容空洞得就只剩下淒涼。
“果果,你笑了卻沒有不笑好看,還是不要笑吧。”楚嵐放下手中的筆,衝對面咧著嘴笑的果果說道。他現在已經開始為果果畫美人圖了。火紅的披風,雪白的貂毛,襯得絕世的美人更加風丰姿絕卓。
“這怎麼可以,我見那畫上的美人,全都是笑著的,若是哭喪著臉,會被說醜八怪的。”
“你卻忘了西子捧心的典故?真正的美人,是從內散發出來的神韻,可不是笑出來的。”
“我不要做那西子,愁眉苦臉,似要哭出來。為什麼你們偏要說哭的人美?我不要哭,偏要笑。”
“好,我說不過你,依你便是。”
休息的時候,小翠在小暖爐里加了木炭,讓果果捧在手中。果果站在欄杆前,望著樓外那洋洋灑灑的晶瑩雪花。院內全被皚皚的白雪覆蓋,池內乾枯的荷葉被積雪壓彎了腰,再也承受不住,啪嗒斷成了兩截。
“今年真是格外的冷呢,這雪下得也早,公子可要多注意,別凍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