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校長辦公室的兩隻石獸。其間鄧布利多未置一詞,伊凡也自然不會開口。
直到兩個人走上自動旋轉的樓梯,穿過辦公室的門,鄧布利多才把手放在伊凡肩上,示意他坐到細腿桌子旁的一張椅子上。桌上的銀器們高興地邁動脆弱的短腿,跑到桌子邊緣興致盎然地圍觀他們。
鄧布利多繞過桌子,坐到了另外一頭,然而銀器們高出了男孩半個頭,以至於老校長只能見到一圈撅著屁股試圖察看男孩精緻逼真面孔的銀器。
鄧布利多無奈地抽出魔杖敲了敲桌子,銀器們如夢初醒地散開了一點兒,讓伊凡的臉從後面顯現出來。牆上畫框裡的歷屆校長們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房間裡的人,幸而他們並不插話。
鄧布利多朝著伊凡挑起眉毛,說話的口吻像是在對付胡鬧的小孩:“離家出走?”
牆上一幅空置的畫像嗤嗤地笑了。
伊凡不理解地對上鄧布利多的目光,銳利透徹的湛藍瞳孔瞬時間彷彿抓住了伊凡的靈魂,男孩一動也動不了,就像是鄧布利多悄悄地施了什麼咒語一般。
片刻後鄧布利多的目光鬆弛下來,伊凡驚慌失措地站起身,椅子都被他絆倒在地。男孩一直退到牆邊,伸手去抓門把手。
“停下來,伊凡。”鄧布利多開口說。
伊凡不由自主地停住動作,鄧布利多面有憂色。但隨即他對著男孩露出笑意,湛藍眼中的銳意一掃而光,只剩下溫和:“想跟西弗勒斯一塊兒談談嗎?”
男孩淺色的眼眸裡露出渴望。鄧布利多眼底的憂色更深了。
但是伊凡突然開口說:“對不起,教授,我本想去看看那隻狗。”他原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往四樓走,可這會兒他突然間明白了。
“哦?違反校規?”鄧布利多輕描淡寫地問。
“我以為……只有我和它沒去看魁地奇。”伊凡盯著地板說。
鄧布利多眨眨眼,彷彿這個回答絲毫不讓他意外:“那麼現在你該發現了——我其實也不怎麼喜歡魁地奇。”
男孩驟然抬頭,目光有些熾熱地盯著老巫師:“那我們也是一樣的嗎,教授?”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伊凡。我們該去找西弗勒斯了。”鄧布利多巧妙地迴避著伊凡的問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伊凡面前。
高個的年老巫師站在伊凡身前,給男孩投下一片燈光下淺淡的陰影,彷彿讓他更加孤獨單薄。
地窖的門半開著,瘦削陰冷的男人與門外的校長先生面對面地對峙著,不肯後退一步。
“幼兒園在倫敦多得是,不過你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把這麼大個兒的幼兒塞進去。”斯內普冷淡地看著鄧布利多,“別總是把他送到我這來。”
伊凡隔著鄧布利多的藍紫色長袍看向斯內普,目光像鍍了一層熒光般閃閃發亮,但仍舊聽話地剋制著自己,沒有衝上去抓緊帶著幾塊不明顯魔藥汙漬的黑色袍子。
斯內普渾身都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被狗盯上的骨頭。他衝著伊凡瞪了回去,男孩的目光稍稍躲閃,隨即悄悄彎起嘴角。
“你總得花一些功夫跟他呆在一起才行,”鄧布利多堅持地不肯後退,“你馬上就會知道原因,還有這麼做的重要性——只要你同意我進去說。”
“那麼看起來,我好像不怎麼想知道原因。”斯內普圓滑地回答。
鄧布利多妥協地聳了聳肩,下一秒地窖的門就在他面前關上了。校長先生遺憾地附身對上男孩失望的雙眼:“看起來今天不是個好時候,是嗎?”
伊凡的目光牢牢鑲在地窖緊閉的門上,滿眼不加掩飾的渴求。
“想說服斯內普教授很難,是不是?”鄧布利多和藹地說。他們頭頂的走廊突然嘈雜起來,鄧布利多朝上面望了一眼:“好像是比賽結束了——我猜哈利肯定樂意見你一面,你說呢?”
伊凡卻彷彿沒聽見他的話,只是死死地盯著被斯內普關上的門,像是被什麼勾走了魂魄一樣。
“伊凡,看著我。”鄧布利多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突然間威嚴起來。伊凡有些僵硬和疑惑地慢慢轉過臉,對上湛藍的眼眸。“去找哈利,他在那兒等你,就在樓上。”鄧布利多很清晰地說。
“是的,教授。”伊凡帶著空洞的表情回答,順從地離開了這扇門,朝著樓梯的方向走過去。
直到那道不起眼的瘦小身影消失,鄧布利多才有些疲憊地重新敲了敲斯內普的門。這一回門立刻開了,斯內普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鄧布利多,表情比以往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