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越少越高,而不遠處的警笛逐步逼近,他木然的用手擦乾臉上不知是雨還是淚的水滴,狠絕道「一鳴,我一定給你報仇。」
葉文軒手腳冰涼的躲在暗處看火光熊熊燃燒,就連大雨也澆滅不了,那組建的倉庫在烈焰裡一寸寸化作灰燼,葉文軒耳邊充斥著匆忙的腳步聲,當他回頭時,就見陸湛衡坐在車裡,在馬路邊上直直的看著他。
這一刻,葉文軒沒有想過逃,也沒有想過如何去質問他,這件事他到底參與了多少,抑或者剛剛那場爆炸與他有什麼關係。
他們兩人隔著馬路和綠化帶對視著,直到警車來臨,葉文軒也沒想過躲起來,他站在原地等待著警察向他逼近。
袁新震怒的聲音在葉文軒耳邊炸響,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葉文軒,我們又見面了。」
葉文軒回頭朝他淡淡一笑,「是啊,好巧,你看這是不是緣分。」
袁新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愣了一下,才有些厭惡的皺眉道「任一鳴在爆炸的倉庫裡嗎?」
「等火滅了,驗屍不就知道了。」葉文軒有些惡意的朝袁新道。
袁新聞言冷笑,「你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葉文軒不再回答他,他看著陸湛衡一步步向他走來,袁新側過頭看見陸湛衡似乎也有些詫異。
陸湛衡微笑的朝袁新打了個招呼,「你好,袁警官。」
「真是好日子,下這麼大雨,大家也能來這麼偏僻的地方。」袁新語氣不善。
葉文軒聳肩,「袁警官真沒情趣,下雨約會豈不是更浪漫。」
袁新看了看陸湛衡又看了看葉文軒,笑道「莫非二位來這裡是來約會的,這荒郊野外,我看真沒什麼好玩的。」
還不等陸湛衡回答,葉文軒就伸手將陸湛衡往懷裡一帶,親密的和他擁抱著,挑釁的看著袁新「我們是打算去山上看雨景,途徑這裡,看見這邊有爆炸,過來看熱鬧而已,不影響公共秩序吧。」
袁新聽著葉文軒的狡辯,也不惱火了,他微微一笑,「那我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轉身瀟灑的帶著一群人去了現場勘察。
葉文軒看袁新不糾纏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陸湛衡這時開口,「我們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葉文軒眼皮都不抬,給他臉色看。
陸湛衡抓住葉文軒的手,上前一步,趁他沒回神的時候在他唇邊落下一個吻,葉文軒沒反應過來他的動作,愣愣的站在原地被陸湛衡小心翼翼的吻著。
這種潮溼的觸感,讓葉文軒心裡一陣苦澀,他該質問責罵和推開陸湛衡,可是,這一刻他卻是甘心的沉醉著。
雨淅瀝瀝的下著,宇傑打著傘撐在袁新的面前,而袁新剛剛一直站在雨裡,傻傻的看著在路邊已經吻的難捨難分的兩人。
宇傑輕笑,「他們可真是奇怪,這樣也能在一起,為什麼你能忍受他這樣對你。」
袁新轉身不去看他們,邊走邊道「呵,我最樂意的事情就是看他們生不如死。」
宇傑追上他,語氣輕快「我也很想看到那樣的場面呢。」
屍檢的結果很快就公佈出來,死傷七人,證實在倉庫內被燒死的男子為任一鳴,警方公佈資訊的時候,葉文軒很平靜,出乎意料的,沒有意料的那麼痛苦。
在任家的喪禮上,陸湛衡虛偽的慰問二老,葉文軒全程緘默,看著幫會里的人上香叩首,直到古新明到來,這件案子事發於他的倉庫,警方這幾天沒少糾纏他,但是他能撇的撇,話說的八面玲瓏,真是滴水不漏。可是當古新明走進來大家都驚訝了,一向風流瀟灑,目中無人的古新明竟然憔悴的像是一夜白頭。
葉文軒忍住把古新明打趴下的衝動,看他在任一鳴遺像前跪下時黯然轉身,在岀大門時,他回頭再看古新明匍匐在遺像前,久久沒有動彈,葉文軒想,這就是任一鳴給他的懲罰嗎?
葉文軒這次沒開車過來,任家在半山腰上,走下去兩個多小時,但是他不趕時間就由著自己晃盪在這空曠的盤山公路上。
「我叫任一鳴,一鳴驚人,聽說你是葉家的大少爺,看不出來出身名門吶,這身行頭值多少錢。」那年他和任一鳴怎麼認識的,好像就是那次在校門口任一鳴挑釁他。
「啞巴啊。問你話呢,再不說話我一巴掌扇死你。」任一鳴囂張的喊到,「呦,看了幾部港臺片就裝酷了,看我不收拾你小子。」
「疼疼疼……大哥,我……我知道錯了,你鬆手,我的手要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