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一冉連忙抓住褲腰帶,羞惱地回頭瞪他:“你能不能在我褲子有腰帶的時候再抓!回回都差點被你拉下來!”
嶸玄哼了聲,還是抓著不鬆手:“不抓這裡,你怎麼會停下來。”
多年後的事實也證明,只有抓住褲子才是叫停陶一冉這個只會伸著舌頭囂張狂奔的野狼的最好方法。當然嶸玄小朋友現在還不清楚自己有多早發現了真相,而現在他也確實在實踐著這個褲子理論。
“你還沒回答我。”嶸玄又催促。
“褲子真要掉了!”人渣抓開他的手,“你叫我贏我就贏?也要我贏得了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實力,能走到這一步就不錯了,不要學別人這樣不切實際。之前說給別人聽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還當真啊?反正我盡力。”
說給別人聽?別人不包括我麼?
小人魚強忍著嘴角的弧度,正要繼續詢問這個別人的範圍,陶一冉的手卻按在了他的腦袋上,少年嘴角已經沒了笑意:“聽好了,我獲勝的機率低得幾乎可以不計。所以,我的特殊保護期不會超過後天晚上。我還在大眾視線中,所以一時半會沒有危險。你不用擔心。至於你,保重。”
這場比賽無論獲勝與否,都將是他們分別的時刻。陶一冉一直沒有表露出任何分別的意向,到今天,他終於說了出口。
嶸玄直直地看著他,覺得這個人簡直是個怪物。
明明誰都不信,卻又一直對自己這麼好,好得就像是在補償什麼。
“……你是不是,把我當做了陶二白?”他心裡埋得很深又不願面對的疑問也終於挖了出來。
那個只被他提過一次的名字,顯然是他最珍貴的人物。
陶一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像是所有的不甘心和痛苦都壓抑在了那一秒的垂眸中。
“二白早死了。”他淡淡地說,“他也愛拉我的褲子,愛吃巧克力,他長得很漂亮,他還有跟你差不多的身高。但是,我沒能保護他。如果你覺得我把你當做他,我也不在乎。我想做,我就去做了。”最後,還是在對方眼眶發紅的瞪視中補了句:“我沒把你當做陶二白,我只是不想再親眼目睹這種死別。”
稱不上有邏輯的辯解,卻誠實得近乎赤果,嶸玄低下頭,抓住他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那你幹嘛不跟我走……”
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不是這樣,陶一冉也不會把自己放在需要保護的位置上。
所以那個人才會隨時可以抽身離開。
陶一冉笑了笑,反手拉住他:“要比賽了,走吧。”
不管什麼樣的結果,他都將坦然面對。
因為未來是什麼他從不考慮,只要走好腳下的道路,他就絕不會掉進深淵。
☆、第 40 章
少年站在拳臺上的時候,臺下的喝彩聲幾乎是一面倒的給向了這個不被看好的小傢伙。
對面的李紂坐在角柱旁,陰森森地看著他,像是一個準備獵食的餓鬼。
嶸玄在臺下看著陶一冉的背影,雙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膝蓋。
紀雲織則一直盯著李紂,若有所思。
作為一個人類,李紂的強悍已經接近進化人,可這人在賽前已經接受過最苛刻的檢查,最終確認沒有接受任何身體改造。
然而這種強悍實在不像是普通人類能擁有的力量,甚至沒人確定,這個人魚奴隸在之前的比賽中有沒有出盡全力。
沒人可以調查得到李紂的真實身份,因而就無從跟他在成為奴隸前比較。是人魚改造出了一個可怕的新人種,還是人類不小心出了個強悍的叛徒,這個謎團至今仍未有任何頭緒。
紀雲織看看自己纖細的手腕和過於柔軟的手,又抬頭看向臺上被探照燈照得宛如孤膽英雄的少年,忍不住握緊拳頭。
他多希望能擁有這樣的能力。智慧型亞種人比普通人還要面臨更多的危險,這種心驚肉跳的生活已經讓他快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陶一冉從天而降,自己或許就要死在那樣骯髒的地方。
他太羨慕這個可以靠自己的力量選擇命運的少年。
陶一冉把毛巾丟到臺下,鬆了鬆脖子,朝裁判示意可以開始。
哨聲響起的瞬間,李紂的拳頭就以超乎大家想象的速度襲來。
曹猛德猛地站起來,難掩憤怒:“這傢伙……果然一直在隱瞞實力!”
嶸玄雖然始終坐在原位,緊握的拳頭卻忍不住發抖。
他已經猜到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