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萊亞終於微微抬眼看向他。“去治療吧。”
小人魚沒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我是被一個人救出來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他也救回來……”見尤萊亞沒有趕走自己,他連忙將那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直到他說出那人的名字,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尤萊亞終於挑起眉角。
“陶一冉……”
副官立刻警醒過來:“是那個四年前的小鬼?”
費因睜大了眼,隱約覺得不妙。能讓這個冷血惡魔記住的人,境遇往往很慘。
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麼會變成了尤萊亞的獵物?
實驗室已經被迅速搬空,所有的資料在發生事故後開始轉移,無法帶走的資料一把火燒了,能帶走的東西全部被裝上了卡車,往內陸輸送。
曾堯一張英俊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之前他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硬生生將陶一冉的雙臂扭成骨折,卻因為主要的實驗人員被殺,他是唯一一個存活的實驗體,只能強忍下殺了他的怒火,將人重新按回水槽裡,注射了足夠他沉睡三天的鎮靜劑。
大貨車上,裝了一個人類的水槽因為道路的不平穩而輕微顛簸著。一口氣殺了七個人的兇手安靜地沉睡在水槽中,看起來單純而無害。
當大貨車被突然冒出的幾個殺手截停時,曾堯就感覺到了危險。
他從車上跳下來,一刀就劈開了來襲的傢伙,然而接下來的攻擊讓他很快就感到了恐懼。
超越普通人的攻擊力,冷酷的攻擊模式,那是他成為進化人後都不曾遇到過的對手。
“人魚……”不知道是誰吐出了這兩個字,其他還心存僥倖的打手們立刻哆嗦地丟下了手中的武器,主動認輸求饒。
他們先綁架了人魚,即使銷燬了大部分證據,然而那個青年體重的人魚DNA足以證明他們做過的一切,而這就讓人魚法典先生效了。
人魚法典裡對於人類的懲罰可以說是相當嚴苛,唯一想要獲得寬恕的可能,就是先跪地求饒。
曾堯吃力地抵抗著偷襲者的攻擊,心中一片惶惶。他原以為透過鬥神賽成為進化人的自己,在進化人中已算是優秀,沒想到在人魚面前仍舊不堪一擊,如今人類到底面臨著怎樣的危機?
偷襲者穿著戰鬥服,全身包裹得相當嚴密,沒有一絲可以認出身份的痕跡,曾堯眼看自己的隊友們越來越少,終於明白自己已經被當做棄子,說好的援兵不會再出現。
他恨恨地瞪向陶一冉所在的車廂,甩脫偷襲者,準備拉開車子的引爆器,卻還沒碰到後門,就被狠狠地砸暈了過去。
出手的偷襲者開啟後門,漆黑的車廂終於被照亮,淡黃色的立式水槽展露在眾人面前。
偷襲者按在水槽壁上,手不自覺的有些發抖。
“一冉。”他低聲叫著青年的名字,卻沒得到任何的回應。
明明沒有任何動作,手下的鋼化玻璃卻漸漸裂開漁網紋,幾秒後,隨著水槽的破裂,液體衝出,青年軟軟地倒在偷襲者的手上,像是個沉睡過去的孩子。
“難得你有這麼乖的時候。”偷襲者輕笑,跳下車子。
前來接應的人魚看到地上那個進化人,問他:“老大,要帶走麼?”
“拎回去,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問。”他講陶一冉放到車前座,然後自己跳上了駕駛位。
等費因帶著米勒家族的親衛隊趕到的時候,只在郊區找到了幾輛被遺棄的車子,車上的人全部斷氣,進化人曾堯和陶一冉都不見了蹤影。
費因心都涼了。
運氣好的話,陶一冉可能被救走了,運氣差的話,陶一冉是被搶走的,並且可能還要繼續被實驗下去。
副官調查了一圈,沒能拿到任何資料,又是失望又是擔心。白跑一趟浪費時間的事情向來是尤萊爾最憎惡的事。想到這裡,又忍不住瞪了眼那個雜種。
費因跳上車廂,檢視了一週,最後從破碎的玻璃碴上找到了一絲寬慰。
這幾乎是粉碎性的破壞,讓水槽內的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說明來人並不像傷害陶一冉。
即使是實驗品,至少,這人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一定能找到他。”費因對著玻璃碴,低聲發誓。
沉睡中的青年毫無知覺,因為他連身上被人吃盡豆腐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
吃豆腐的手很漂亮,但手的主人長得更漂亮。那是一種超脫了性別的美,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