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這才發現自己對面不知什麼時候坐了個戴著人魚吊牌的青年。
青年有著跟人魚一樣傲慢的笑容,似乎在面對顯然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時,被薰陶了太久的人類也會成為這樣的物種。
對力量的絕對信仰,讓他們很快就學會了對於低等物種的傲慢。
陶一冉咬著勺子,輕輕地笑了下:“你的主人也在那堆圍觀者裡面麼?”
青年冷哼一聲:“他很快就會嚐到自大的後果。我家主人是……”
陶一冉低著頭繼續吃新端上來的糕點,完全沒興趣聽那人說出的長長字尾。
“你這樣的奴隸,要來又有什麼用呢?”青年突然又說。
陶一冉這才抬起頭,不善地看著他。
“光是看你的肌肉,就知道你的力量連一隻幼年人魚種都比不上,這樣的人魚奴隸不能替主人排憂解難,更不能成為化解災厄的擋箭牌,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青年突然惡意地笑了笑,“我有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那條人魚還沒成年,是因為你麼?你讓他成不了年麼?你這樣的人類,就靠後面那裡來吊著人魚的胃口,以奴隸的身份享受跟人魚平起平坐的滋味?”
一道銀光從他面前晃過,青年猛地往後靠了下,哪知那把用來切蛋糕的刀子卻勾住了自己的吊牌,掛著吊牌的皮繩被用力扯斷,叮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沒人注意到這邊,青年的臉色卻瞬間從蒼白變成紫黑。“你這個該死的低賤的傢伙!”他大吼一聲,撲向陶一冉,後者抓起蛋糕的碟子就朝他甩了過去,青年雖然躲過這一招,下一秒卻還是被另一杯冰水給澆了個正著。
怒火讓青年一拳就將陶一冉打飛到了另一桌上,餐廳老闆本想說這裡不是王座戰的地方,卻發現是兩個人魚奴隸打架,這種鬥毆往往都有他們的主人買單,並且賠償不菲,於是老闆又退了回去,繼續看比賽影片。
雖然在一開始沾了點便宜,可接下來陶一冉還是捱了結結實實地一頓狂揍,青年的怒火發洩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悲哀地發現曾經在拳臺上風光過一時的自己竟然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任何抵抗在這個同樣是人類的青年身上不起任何作用。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種失去力量的恐慌。
這是他從水槽中出來後,第一次這麼深切地感受到被改變的可怕。
被揍的間隙,他看到外頭幾乎是秒殺其他對手的小人魚,強大得狂妄,傲慢得耀眼。
這是個絕對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力量就代表著無法掌握的人生。
陶一冉閉上眼,一瞬間的絕望讓他甚至感覺不到打在身上的疼痛。
幹。
施暴者沒能高興多久,被用力地丟到了牆上的瞬間,他只看清了來人黑色的長髮。遠超出